守阳见我如此低沉,便说道:“惟儿,你知道吗?云螭其实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痛苦?”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云螭做这一切我到现在也闹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情,但是,他明明又知道我最在意什么,他所毁灭的不正是那些吗?他难道爱我就可以忍心看着我痛苦吗?” 微微地摇了摇头,守阳继续说道:“云螭的心思太深了,他所背负得也太多了,有情有恨那种掺杂在一起的感受是最难以琢磨的,也是最容易让人失去本心的,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可能机枢的事儿,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意外,他现在之所以做这一切也不过是顺了个水推了个舟而已!” “顺水推舟?”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重重地叹了口气,云螭再次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对我说道:“一开始先惦记我这颗心的是机枢,或许是这颗心真的很好吧,或许她最开始也是想要成仙的!” “哎!”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也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她的本意和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只可惜,有的时候杀戮和力量会让人上瘾啊!” 想到这里,我心里微微泛起了酸涩,真是越想越不明白,既然大家都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却又都会在报仇这条跑上越走越远,不是迎来毁灭就是自我毁灭。 “没办法的事情啊!”守阳再次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头,温儒地笑道,“别的我可能不方便替云螭辩护,但是,若说起对你,那他绝不会做得比临凡他们少,所以,他也是没办法才拿了我的心去,要不然,以他那点残命和残仙力怎么可能开启‘七杀术’,所以——” 看着他笑得如此释然,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抢问道:“守阳,难道,你的心,是,是——” “对!”点了点头,守阳喝了口酒,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的心是我自愿给的云螭,他并没有强迫我!” “为什么?”我问道。 低头思考了一下,守阳云淡风轻地说道:“惟儿,难道你真的就不觉得这一切根本就是宿命轨迹,或许咱们每一个人都可能在这条轨迹上变成一片炮灰,云螭真的不像你想像中那样毫无人(小生),他曾经一直在阻止别人得到我的这颗心,更是在机枢准备对我痛下杀手的时候救我,为什么?他明明知道我的心可以做很多事却一直不肯要,这就足以证明在他的心里,咱们仍旧是他最重要的人,至于临凡师弟和掌门师兄,可能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知道吗?他第一次跟我提及诛仙剑的事儿,那种痛苦的表情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我觉得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有他的道理的,而我呢?始终是个庸人,这颗心在我胸膛里跳动得实在太辛苦了,我承受不了这些,哪怕丢了它我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我也愿意,活得太久了,我真的累了!” 我看得出来,守阳并没有骗我,他真的很累了,就连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还真是什么味道都有。 “可是,没有了心——” 稳了稳自己仍旧在不停颤抖的手,守阳牵了牵嘴角,道:“没有了这颗心,我反而更安心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活着,那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我都会是轻松无比的!” 这番对话还真是让我比之前回来的时候心情还要更加低落了,宿命的轨迹?说得好听,不过就是那命运说,看来归根就底,无论是谁也不能逃脱吧! 守阳说得很对,有的时候我们以为逃避了宿命的轨迹,其实不过是转了个弯,绕了些远道,最后还是要重新走回正途,结局,只是来得了晚了些,却并不会改变。 仔细想想守阳的话,我突然觉得好有道理,我和云螭都是生就仙身,他甚至生得比我更好些,但是,所经历的宿命轨迹却完全不同,他从来都没有像我曾那样单纯地活过,从出生就背负着龙族命运的重责,不知道他的童年是不是曾经快乐过。 这样想来,云螭如果做得是错的,那我们做的就全是对的吗? 一种仿佛死循环的东西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盘旋,不仅没有头绪,反而系起一个又一个的死结,让我本就有些疼痛的头,因为这些更是疼得变本加厉起来。 “惟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