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飞到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他跟方天灼两个人,再排除掉完全不可能私自传书的贺润等人,那么那个信鸽是……给自己的? 是何锦华给他的,还是何相给他的? 里面都写了什么? 何筝头皮发麻的抱紧了枕头。 他感觉这个世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企图把所有人的命运恢复正轨。 如果方天灼误会他参与这场谋反……嘶。 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就算死也不会死的太惨,可,大概是想多了。 房门吱呀被推开,何筝立刻坐了起来,他满脸张皇的望着走进来的方天灼,后者略略皱眉,问:“为何不点灯?” 他走到了桌前,拿掉外罩将蜡烛点亮,再把灯罩放回去,转脸看向何筝。 何筝跟他对视片刻,心里有气,道:“我喜欢黑暗。” 他爬起来,噔噔噔跑过去,拿掉灯罩吹灭了那盏灯。 隐约有光线从窗口泄入,方天灼站在他身边,何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得有点冷。 他越过方天灼朝外走去,在门口却被一把拉了回来:“去哪儿?” “出去散心。” “又有何事惹你不快?” 黑暗之中,视力极好的方天灼看到他眼角泛红,憋屈的咬住了嘴唇,他突然用力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撒谎道:“我做了一个噩梦。” 方天灼望着他在黑暗之中委屈至极的表情,心里有种猫爪挠的感觉,他转身去拿纱帽,要给何筝戴上,何筝却反手夺过来给他盖在了脑袋上,又凶又认真:“要戴你戴,我就不。” 管他三七二十一,何筝掉头朝外走,一路奔过楼梯,经过大堂的时候,不少人都纷纷朝他看了过来。 那张绝色的脸,在夜晚里面带着朦胧的美,看的人心脏酥麻。 一股威压袭来,方天灼跟在何筝身后下楼,阴鹜的眸子扫过在场,所有人条件反射的低头,方天灼带着一股无法压抑的怒意,大步追了出去。 何筝在一个馄饨摊上坐了下来。 这会儿天色刚暗,集市正是热闹,何筝要了一碗馄饨,老板飞快的端上来,被他的脸晃了一下,刚要跟他说句话,就突然被一只大手提起,直接扔了出去:“滚远点。” 老板摔到人群里,诚惶诚恐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移到了摊前,旁边有食客朝这边看,有人拿过剑站起想打抱不平,却突然被人按了一下,那是一个黑衣男人,戴着黑纱帽看不清脸,语气低沉:“不要多管闲事。” 方天灼在何筝瞪圆的眼睛里坐了下来,纱帽放在桌上,淡淡道:“好吃吗?” 何筝怀着对未来的满心愤怒,拿起勺子塞了口馄饨在嘴里,顿时被烫的呼哧哧喘气儿,他对着嘴巴扇风,见方天灼冷酷的神情转为了似笑非笑,又涌起一股心火。 敢怒不敢言,他低下头继续吃馄饨,吃完了之后摸了摸身上,忘记带钱了,心里一虚,弱弱的去看方天灼,后者意外没有追究他三番两次的无礼,淡淡道:“会有人付的,还想去哪儿?” 何筝也知道他这样跟着自己跑出来江显和聂英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转身又走了开,他走到了一个挂着彩灯的房子前,正想感叹这灯笼可真漂亮,就听里面传来姑娘娇滴滴的声音和客人张扬的荤话。 仰头一看,满春楼。 这青楼牛逼大发了,还搞连锁啊。 何筝跃跃欲试的朝里面去,后脖颈的衣服陡然被人抓住,方天灼阴沉道:“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何筝憋屈的绕过门口朝前走,步子由慢到快再更快,方天灼始终不言不语的跟在他身边,何筝一路急奔,最终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柳树下坐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脸部变心不跳的方天灼:“你,你能不能不跟着我啊!” “你想让朕命人把你绑回去?” 何筝更憋屈了,他凶狠的瞪着方天灼:“你干脆杀了我好了!反正我也活够了!” 方天灼面不改色的摸出了袖中匕首,瞥他:“当真?” 何筝:“……” 他委屈的在柳树下蜷起了身子:“你,你能不能,不杀我,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方天灼的心简直跟着他的情绪一上一下,他蹲在何筝面前,凝望着他:“你乖乖的,朕就不杀你。” “你骗人。”何筝抱紧自己的膝盖,难过的不行:“你就算不杀我,也会让我生不如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