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接过茶水,抿了一小口,道:“入口清冽,余韵醇香绵甜,果然好茶,这一口茶得值十金吧?造孽啊,这都能够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销了。” 楚渊抿了一口茶,嘴角似乎弯了弯,道:“没有你这口茶,云雪山的农人上哪里挣上十金?没有这十金,他们又如何食能果腹,衣能蔽体?” 苏浅吸了吸鼻子,道:“也是,事情都有双面性。我得好好享用这杯茶,不能浪费了你的子民们的辛苦血汗。”说着,她认真啜了一口茶,又拈起一枚蜜饯放进嘴里,随意问道:“你把若羽公主关哪里去了?” 楚渊轻笑一声,道:“什么都瞒不住你。” 苏浅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歪,道:“她那个性子,若不是你关了她,太子府这会儿早被她翻了个天了。” 楚渊笑道:“把她关在了书房里了。又哪里真能关得住她?不出一个时辰,她准能想办法溜出来。”喝了一口茶,又道:“她今日是来找白蒙的。” 苏浅挑了挑眉。 楚渊看了她一眼,道:“正如你所想,她不想嫁。和父皇大闹了一场未果,就溜出来找白蒙了。大约是想从白蒙那里下手,令他知难而退。” 苏浅嘴角扬了扬,眸光直视楚渊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眼底心底,“你是放任她的吧?不然她又怎么可能进得了太子府?” “你呀!”楚渊扬眉一笑,苏浅的心神就被晃了晃,楚公子这一笑似有一种波光潋滟的风情在他脸上荡漾开来。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她有办法令白蒙断了心思,我就放任她这一回。如果她没本事,就只能上了白蒙的花轿,随他远赴昆国,从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和楚国再无瓜葛。毕竟,身为皇家的一份子,政治婚姻是无法逃避的现实。我有我的底限和难处,不可能事事都能如她意,也不可能护住她一辈子。”他眸光有些深远,如蒙了一层水雾,看不清实质的东西。 苏浅点了点头,心情忽然有些沉重,又有些庆幸。幸好,虽然她也是皇家的公主,但她的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都爱她如掌中明珠,不会拿她的婚姻换政治。 两人闲聊了些有的没的,流云流月摆来了午膳,苏浅没回芙蓉殿,就在龙渊阁与楚渊共进了午餐,又看着楚渊服了药,替他把了一回脉,换了一张药方,嘱咐流云流月好生照看。两人仍如上午时一般,一个窝在软榻上,一个坐在软榻旁的矮凳上,天南海北胡侃起来。 午时过半,楚暮进来禀告说,若羽公主溜出了书房,到芙蓉殿大闹了一场,将蒙太子打伤了。 苏浅想着两个人在龙渊阁胡侃了半天,还吃了一顿饭,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心里有些好笑。 楚渊冷着脸道:“连个人都看不住,你是越来越没用了。去禁闭三天。” 楚暮脸上很明显的有些小委屈,却也不敢说什么,低眉立在一旁。 苏浅笑道:“表哥,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禁闭什么的稍后再说。” 楚渊负手未语,迈开脚步向外走去。苏浅向楚暮耸了耸肩,挤眉弄眼小声道:“你家太子治下严谨,我也爱莫能助,委屈你了。” 说着,已经小跑着去追楚渊了。楚暮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做戏而已,要不要这样严谨?抬眸扫了眼芙蓉殿的方向。多少双眼睛看着呢,确然该严谨些。这戏还得为太子殿下做下去。溜溜地去禁闭了。 来到芙蓉殿前院,但见院中一片狼藉,花草被踩倒一地,在太阳下蔫了吧唧的,桌椅板凳的断臂残肢散落了一院子,侍女奴仆围了一群,都躲在院外不敢靠近。 楚渊身上散发着冰寒气息,所有人不由得颤了颤。 若羽公主本来叉着腰,站立在院中,她头发有些散乱,手上还有些血渍,楚渊与苏浅一来到,她便心虚地溜着墙根儿下面想要逃,被楚渊一声怒喝,她吓得瑟缩在墙根下不敢动弹。 白蒙立在檐下,脖子上五道鲜红的血印印证着若羽公主的作案事实。他脸上虽没有了往日标志性的微笑,却也未见多少怒气。扫了一眼楚渊和苏浅,微微一笑,道:“小孩子心性,楚太子不必小题大作,吓坏了她!” 苏浅心想着这位蒙太子的忍功果然非常人能及,伤成那样了还能笑得出来。 楚渊目光怒沉地盯着若羽公主,片刻,转向白蒙,声音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