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只回答:“那就好。” 他们有走了一段路,这一段的江面被船只挡住,裴峥走到正面看不到船只的位置才停下,江面在此地宽阔得像海。 树影被他们甩在身后,对面的楼厦也与他们隔了海一样宽阔的距离,于是站在栏杆边,满心满眼都是江面的波涛和穹顶的月亮。 裴峥锋利的眉眼泡在波光与月光里,竟然也柔和了几分。 他说:“我以为你会找机会问父母遗产的问题,没想到一顿饭下来说了些有的没的。” “不是的,哥,我约你吃饭就只是吃饭,因为今天是中秋节。”裴让急忙忙地答,原来裴峥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别那么着急否认,这本来就是你的权利,而我也有义务跟你说明此事。”裴峥眯了眯眼,“你母亲名下没什么资产,但父亲确实留了东西给你。” “是一幅油画,正放在我车上的后备箱。我们一块回去,我好把画儿帮你挂上。” 油画? 父亲留的? 裴让并不觉得他跟父亲的关系好到能被父亲留遗产的地步。 “怎么,嫌少了?”裴峥紧接着追问。 “没,我只是没想到。”裴让有点心虚。 “这幅画卖出去也有个两三百万,父亲虽然没太多资产,但艺术功底还是不差的。”似乎笃定他嫌少,裴峥补充地安慰道。 “既然是父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不会卖的。”裴让心虚地发誓道。 “行,那回去我们就挂上。”裴峥别过眼去,手搭上石制的栏杆,又要变成雕塑。 裴让急忙忙又喊:“哥,中秋快乐。” 裴峥没侧过脸,只道:“嗯,你也快乐。” * 父亲很早就写了遗书,虽然他的遗产只有一幅油画。 可能也是因为只有一幅油画,他才要写遗书规定继承人。 裴峥猜测不出父亲和继母生前是被什么驱使着挥霍掉手中的资产,分明裴让正是读书需要钱的时候,父亲真就相信裴峥不会不管不顾,或者真就放任裴让自生自灭。 也难怪父亲给裴让留下一幅画,一幅不值几个钱的油画。 父亲赚钱从来不是依靠他艺术性极强的油画,而是去接各种互联网大厂的商业稿件。 很早以前,父亲还没跟爷爷闹掰时,倒可以吃一吃艺术家的饭,因为有收藏家会看在爷爷的面子上高价收藏他的画。 跟爷爷闹掰后,父亲便很少再画油画了。 另外这幅“遗产”,画的是不太吉利的一地红山茶花,裴峥肯定不会把这满地血红挂自己常住的地方,自然就是让它物归原主。 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