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黑衣保镖急忙扶他走回船舱,他转过身,却还在笑,一边吐血一边笑,身边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的主人,没有人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痛苦,抑或是被压抑逼出了血泪...... “你给我站住!”夕阳突然喊住他,语气冷冽,“陪我木槿的命来,让她死得如此凄惨,我要你们整个白氏集团为她陪葬。” 舱内的紫木槿看得眉头打紧,叫苦连篇,夕阳入戏极真,只是在说到“让她死得如此凄惨”的时候,鲜艳欲滴的唇角忽然扬起一丝只有紫木槿才了然到的鬼魅笑意。 “你觉得以眼下你我的力量,是要一同给她陪葬吗?”白昊没有回转身来,只是低咳着问道。 夕阳没有说话,眼下的情形是:海盗船内的炮弹齐齐待发,而白氏的枪手也对准了目标。 “你等着,终有一日我会踏平白氏为木槿陪葬!”夕阳沉声道,语气里是不甘和怨愤,然而表情却是玩味而不屑的桀骜。 露出这般表情,是因为现在白氏的船上没有人再看向这里,白昊挥挥手示意返航,夕阳笑看他们的船在苍茫汪洋里渐渐变为一个微不可见的白点。 随后,东方的天空幻化出鱼肚白,初生的旭日缓缓跃出地平线,海天之际,那轮超越天地间所有光华的亮丽就像腾云而啸的龙,极尽显耀之势。 夕阳慢慢走到甲板栏杆边,抬手一抛,海姬便坠入海里,美丽的紫色弧线,伴着冲起的水晶浪花,划出绝望的断点。 紫木槿跑到甲板上一看,海姬的身体沉沉浮浮在白色的尸体中间,绵长的头发就像海藻一样纠结着海浪,让人联想到缠绕人世不忍离去的灵魂。 “你,你就这样把她丢了?”紫木槿不无心痛地问着夕阳,那个易容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连衣服都是自己的,头发也是翻版的,怎么说这样像被垃圾般丢出去还是让紫木槿颇觉难过的。 “要不然送给你做个标本?”夕阳温柔地笑问道,黑眸清浅温润,却深藏歹毒。 “不必了。”紫木槿偏过头,胃里又是一阵难受,说起来海姬也已经死了三天了,尸体内部的腐烂程度可想而知。 夕阳没心没肺继续笑着,慵懒的眼神扫过紫木槿身体上下,忽然问道:“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紫木槿抬眼,迎上夕阳恶意的笑容,苦涩的表情在脸上荡漾开来:“要么给我一个假身份,要么再度把我囚禁起来。” “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一个?”夕阳微微皱起眉头,明明心底早有答案,却还要这般让人忖度。 紫木槿将视线移向苍茫海面:“已经挡退了白氏,为什么海盗船却不调头回去?” “不是说了要带你去看看西南海底城嘛?” “是想把我囚在那儿吧?” “对。” 紫木槿苦涩一笑,夕阳的坦白极度诚恳,并且言语表情之间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之处,就好像要珍藏一只美丽花瓶一般,理所当然。 “心里都盘算好了,还让我猜。”紫木槿鄙视地斜望向他,“你难道准备将我囚到老死吗?” “有什么不可以吗?”夕阳亦斜着眸子看她,眼底倾泻出温润的光芒,“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我会陪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直到死。”夕阳在紫木槿踏入西南海底城的入口龙岛时,挑起眉角漫不经心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紫木槿站在这个夹杂在西南海域、波凌海域和东南海域之间的小岛上,迎着海风疯狂想念豁夷岛:“那等我死了以后,能不能把我的尸体带到豁夷岛安葬了?” “你爱的秦叶殇不是就葬在大海吗?”夕阳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何不也葬海里算了?还浪费我人力送你回去。” 紫木槿摇摇头:“我答应我女儿的一件事还没有完成。” “什么事?” “把我的记忆植入她的大脑。” “死人还有记忆?” “送得及时就可以。” “恐怕办不到,这里离豁夷岛很远。” “你可以办到。” “我未必比你活得久。”夕阳失笑道,嘴角漾起一丝嘲讽,“如果我把海盗之位传给柯老,也许他会帮你,其他人恐怕比我更懒。” “难道柯老会比你活得久?” “谁也不清楚谁哪天死不是?”夕阳反问道,带着玩味的笑意,踏入海底城幽长曲折的通道。 紫木槿跟在他身后,没有再多问。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