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你到底怎么了,我们进去说吧。” 对方将何疏推进房间,把他按在床边坐下,左看右看,仔细打量。 “还是因为戏份的事情吗?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咱们定的本来就是男三号,就算剧本确实删减了一些你的戏份,这口气你也得先咽下去,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 “周哥?”何疏面色古怪,打断经纪人的滔滔不绝。“周卿?” “你果然不对劲。”经纪人沉下脸色,“你以前只会老周老周乱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不是剧组的事,那是家里的?” 何疏摇摇头,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 “我只是觉得,人的存在是一件很脆弱的事情,可能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没了。” 经纪人一愣,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太入戏了?我听说今天的戏份有男三号心上人的死?你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也要学会自我调节,不然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见何疏不吱声,他有点着急:“这样,你听我的,先去洗个澡,洗完好好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何疏觉得自己有许多事情没想明白,也想有个空间能静一静,就随口答应一声,起身往浴室走。 结果人又被拉住。 “衣服也没拿,身上还背着个包,干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经纪人见他没反应,主动去帮忙找了一套衣服,又伸手来拿他的背包。 就在对方的手搭在何疏背包带子上的那一瞬间,何疏忽然生出一丝警觉。 这种警觉并不是外界某种具象化的危险讯息,而是他这段时间出生入死以来形成的一种近乎直觉的反应机制,他的身体随之一僵,手已经先于脑子,将背包带子从经纪人手中夺回来。 下一秒,何疏感觉胸口猛然一痛! 那像是尖锐利器准确无误刺入心脏的感觉,先是麻麻的,而后那种刺痛感从点向四周放射性扩散,这个过程仅维持了短短的一秒,何疏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他用力推开身前的人,想要撤身后退。 但是后面不是他想象的空间,而是一堵墙。 他被结结实实“钉”在墙上! “果,然,是,你。” 何疏轻声道,一字一顿。 眼前场景如画作被撕开,裂出画皮下本来的真面目。 昏暗潮湿,霉味从四面八方渗出,千方百计奔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满脸关切的经纪人却忽然笑起来。 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截然不同,已是完全换了个人的模样。 那栋楼里的法阵没有被摧毁,残余一点星火被保存下来,周判官将复活激发的关键植入全场最不起眼也是最弱的李助理体内,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星火在不知不觉间茁壮成长,并趁着他心神最疲惫最松懈的时候入侵,一举成功。 “我也很不容易,你与以前不同了,你变强了。” 周判官轻轻咳嗽,咳出一点血沫,又满不在意用手背抹去。 何疏看见他身体隐隐溢出的黑气,仿佛一台即将散架的机器在艰难运转。 “本来可以顺利拿到阎王令的,让你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安然死去,没想到你在最后一刻警醒过来,这下你可能要受点折磨了。” 对方见何疏冷冷盯着自己,叹了口气,像在惋惜他的性命,一边毫不犹豫伸出手。 五指如无实质,一点点探入他的胸口,在手腕深度停住,掏来掏去,像在找什么东西。 何疏面露痛苦,嘴角扭曲,紧紧咬住牙! “阎王令呢?” 周判官的笑一点点消失,他已经没有耐心跟何疏耗下去了。 先前的斗法之后,他本该形神俱散,靠着预先留的后手活下来,却已经不能称为鬼,而是聻。 聻同渐音。鬼也是会死的,鬼死之后就是聻,周判官现在就处于这种状态。 鬼气微弱,全屏阵法加持,要是没得到阎王令,他迟早也会魂飞魄散,形神不存。 “你猜。” 何疏艰难吐出两个字,依旧不改气人本色。 至此,他大概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己从进入李助理房间起,就陷入了周判官为自己精心营造的陷阱。 这也是周判官最后的致命一击。 连广寒都想不到,周判官还留着这么一手。 他在遍寻不到广寒而产生恐慌时,就已经深陷进去,周判官比何疏自己更早窥见他内心的弱点。 何疏深吸口气,感觉血腥味从喉咙涌起,急欲喷出的迫切。 他的弱点—— 正如他落入陷阱所遇见的那样。 害怕广寒离开,像凤凤那样生死不明。 他早已习惯有对方的生活,那些点点滴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