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弹从头顶上掠过,贴着脚后跟射穿地面,带着嚣张的响声,追捕着他们,不经意间会有一声炸弹的巨响从前方或者后方传来,卧倒!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的意识,暴烈的气流夹杂着泥沙砸在脸上,森森作痛。 一周的时间,疲惫和伤痛一直伴随着他们,意志力已经占据了所有的一切,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能倒下,不能认输,绝不! 他们会在绝对疲劳的情况下去学习重武器和轻武器的使用,爆破和工程建设的知识,会在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学习密码密语通讯、战地急救甚至截肢手术,会用身体的记忆去学习如何审讯和反审讯,侦察和反侦察。 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却又很快,考核无时无刻不在进行,人走了一个又一个,潜能被压榨到了极致,而他们竟已经习以为常,枪声,炮声,吼骂声仅仅会让他们眨一下眼。 麻木了,所有的一切都麻木了,只有不断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被暴力敲打着,反复的锤炼着,杂质在烈火中被剥离,多余的思想已经不再具备,脑海里更多的是一条条的知识,被狠狠的砸上去,永远脱落不了。 一名特战队员的养成原来是这么的残酷。 而他们现在不过还在门口徘徊。 再一回首,站在身边的队友一眼扫过已经能够数的清。 林峰被训傻了,训晕了,训得摸不清头脑了。 他还记得上辈子的选训是什么样的情况,和现在比起来轻松简单,那时候的他们依旧在学知识,依旧在训练体能,依旧在淘汰着,可是,他们吃得饱,喝得够,每天最起码有六个小时的充足睡眠,他甚至可以得到来自母亲的关怀,他甚至还有时间去和吉珠嘎玛互相挑衅。 现在……这个特种部队是‘猎鹰’吗?为什么会这么的残酷?这么的紧迫感十足?这么的让人生畏? 他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到了哪里。 这种极致的压榨,根本不像是在选择特战队员,而是在挑剔的撵走所有的队员,他看到的,每一名离开的队员都会让教官的脸色瞬间变松,那种带着喜悦的表情像是在说,恭喜你,你终于可以离开地狱了。 那么,这里真的是地狱吗?到底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获得地狱的身份证? 这个疑问伴随在林峰的心里相当长得一段时间,直到一周后,所有的状况才缓解了下来。 他们被命令可以在床上休息,可以洗澡,可以写信,他们得到了难得一天的假期,活动范围,营地内。 林峰和吉珠嘎玛都没有给任何人写信,包括三海,不过一周的时间,很多的事情像是突然的远去不知从何落笔,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人和人之间甚至都没有过多的交流,写下训练的辛苦更像是一种诉苦。 但是如果一定要诉苦,要抱怨,他们身边还有彼此可以倾诉。 不同的经历决定了不同阶段的亲昵,而林峰和吉珠嘎玛之间的经历让他们新生出了共同的话题,这种惨痛的训练只有彼此才能够领会。 到了这里,林峰渐渐变得多话,一种释放出来后的感觉,让吉珠嘎玛领会到了不同面貌的林峰,又或者说,当他们站在同一高度的时候,在他的眼里,林峰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吃过晚饭,两个人相互依偎在帐篷的一角,享受着难得的假日,他们细数着身上的伤痕,像是在炫耀身上的功勋一般,聚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孩子一般笑着。 张开手掌,高高的举过头,从指间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星河,林峰感叹着,“真好,至少没有缺胳膊断腿。” 吉珠嘎玛的视线从延伸出的手臂落在那个手掌上,分开的指间显得空空荡荡的,一种暂时被忽略的感觉,一种想要填满那里的冲动,从心里萌发的冲动让他抬起手臂,指间伸向那只手,然后插入缝隙,从手背扣住,十指交握。 林峰扭头看他。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