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差不多就行了,哪有元旦都不回家的。”大伯嚼着瓜子,“我们家的小美女好久都没见了。” 白牧林笑了一笑。他坐在单人沙发里,平和地抿一口老谢泡的白茶,“她学习忙。下个月过年前不是还有一次模拟考吗。” 伯娘用眼神刺了老公一刀。继父喊弟弟把电视上实况直播的声音调小一点。母亲恍惚地坐在一旁,既不刷短视频也没追在小谢身后骂他只会玩平板。她瘦了很多,烫卷的栗色头发底下透出一大片灰白的发根。 白牧林没去管。他只是回来和亲戚吃个饭,满足一下他们对阖家团圆的期许。既然他们叫他回来,那他回来就是了。他的脸皮现在足够厚,即使面对两个月前被他拿刀指过的亲人也能泰然自若。 伯娘问母亲最近胃痛有没有好一点,又给她推荐一个据说很灵的老中医。大伯开始问起弟弟的成绩,继父顺势厉声叫他收了平板,谢尔祁立刻借口到楼下杂物间拿饮料溜掉了。而白牧林哪边都没参与。他拿起手机,其他人就知道他又在处理业务,暂时不会和他说话。 但今天他只是在查快递,出神想着晚上回去就可以拿到之前买的震动棒。他跟班主任打过招呼,给妹妹请了假不上今天的晚自习,所以谢尔斐现在仍睡在他的床上补觉,等着他回去。 回去跟她玩震动的假鸡巴。 生活分外美好,他没有任何理由不感到心平气和。 “大白,”尖利又干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你买的这是啥啊?” 白牧林差点手一滑把手机甩到茶几对面的姨爹脸上,还好下意识先一步抠了息屏键。他压抑着怒火回头瞪从沙发后边探头过来的谢尔祁。 “给你订了一套五三高考当新年礼物。还不谢谢你大哥?”他说。 谢尔祁对此嗤之以鼻。“五三长这个屌样?” 在更露骨的话被长辈听到之前,白牧林起身两步跨到沙发背后把弟弟推进房间。“不好意思哦,”他以自己能控制住的最柔和的声音对客厅里的其他人说,“跟小谢聊点男人之间的话题。” 母亲,还有继父,都不再做声,呆愣地望着他。白牧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上一次拿着菜刀威胁过他们,还是因为他竟敢在这个家里用如此平稳甚至会被他们称做虚弱的语调说话。 但总之,他们没阻止他。 谢尔祁带他进的是谢尔斐原先的卧室。白牧林将门关好,锁上。有这个必要,因为母亲会借着端进来水果的名义打探他们在聊什么干什么。他们从拥有自己房间的时候就都学会了锁门。 “我姐为什么没回来?”说话之前弟弟已经走到桌前坐下了,抓着五光十色乱闪的竞技鼠标晃开屏保。他甚至连台式机也搬了过来,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第二个房间了。 这个房间还能看出谢尔斐住过的痕迹,但要比那时凌乱得多。白牧林穿着拖鞋两次踩到没洗的袜子和秋裤上,才终于来到床边坐下。了不起的成就,因为谢尔斐房间是最小的,通常他半步就能跨到这里。 “忙模拟考啊。”白牧林没打算实话回答他,“想你姐姐了?” 谢尔祁从显示屏上转过眼瞧他,带着警惕。可以理解,毕竟两个月前他还说过要砍了他。况且弟弟和他从来不是很熟。一个出生时一个住校去了,一个上小学时一个上大学去了,比起兄弟,他们更像节假日走动得比较频繁的亲戚。 当然那也不是主要原因。白牧林单纯只是不喜欢这个弟弟。如果这家里的三个孩子同时要吃苹果而苹果只有一个,最后拿到整个苹果的会是谢尔祁。父母,苹果和弟弟,总不会都是无辜的。 “我姐不回来,我妈现在天天发疯骂我。”弟弟说,“我爸就天天和她吵架。” 白牧林无所谓地抱着手臂往床脚一靠,“你都住她房间了,她回来怎么办?” “我打游戏才过来这里,反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