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应声:“算、你、狠。” 这是什么人间炼狱。 月梵看似入戏已深,实则异常靠谱,时刻牢记一伙人今日的使命,将布包紧紧抱住,给出一个眼神暗示:[兄弟姐妹们,随我撤!] 谢星摇闻言上前,做出妖艳贱货如愿以偿的坏女人姿态,抬手挽起月梵右臂:“走吧铁头哥,莫要与他们纠缠不休。这么多年过去,我在阎家可赚到了不少银钱。” 月梵哈哈大笑:“走,回我们的家,自此逍遥快活。” 万万没想到,今夜的大戏会以此作为结局。 围观群众皆是惊叹纷纷,纵观全员,竟无一人是真正意义上的纯然无辜,每个人都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黑吃黑,狗咬狗,在全员恶人的故事里,唯有最狠最毒的狗男女,才能赢得最终胜利。 他们悟了。 然而此时此刻,任谁都无法料想到,故事尚未迎来终结。 一对狗男女开开心心往外走,没出厢房,骤然听得一声怒喝。 “吵吵吵,吵什么吵,何人在此惹是生非?” 此音浑浊,渐朝厢房靠近之时,溢开满满当当、令人心悸的魔气。 小室内多为人族,见状不约而同后退几步,噤声不语。 ——魔气暗涌,一道高大身影映于门前,片刻后,骇然现出一张青面獠牙的脸。 飞天楼魔族齐聚,无疑是场妖魔之间的饕餮盛宴。妖魔在楼中占据绝对性的主导地位,自然不会特意化作人形。 他们这里太过热闹,吸引看客之余,也引来了一只不善的邪魔。 “我听说……” 魁梧的影子沉沉压下,魔修向内张望几眼,咧嘴露出阴气森森的笑:“这里有小孩?” [糟糕。] 云湘悄然传音:[妖魔最喜婴孩的血肉……它若进来,我们必然暴露。] 她话音未落,不久前与同伴嘀嘀咕咕的人族少女忽然瑟瑟开口:“小孩?哪、哪有小孩。我们分明在唱歌喝酒。” “就是。” 另一边的年轻男人打了个哆嗦,不敢直视魔修双眼:“小孩多闹腾,哭哭啼啼最是烦人,哪会有人带进来?” 言谈之间,月梵身前的女子微微一动,用身形遮住她手中的襁褓。 “是么?” 魔修笑笑:“有没有小孩,可容不得你们来说。我的鼻子一向很灵。” 笑音森森,在场众人皆是屏息凝神。 这只妖魔的修为显然不低,听闻魔族嗜血,其中一些甚至能嗅到孩童的气息,方便将他们做成盘中餐。 魔气肆虐,穿过重重人潮,好似攀附而上的幽幽藤蔓,逐渐蔓延至每处角落。 近了,快近了。 黑色雾气冷冽寒凉,渐渐贴近月梵手中的襁褓,下一刻,定是鲜血四溅,婴孩命丧当场。 好几人屏住呼吸,严阵以待,却见魔气稍稍顿住,然后—— 掠过去了? “搞什么。” 一番搜寻毫无结果,魔修不屑冷哼:“抱个空布包,有病。” 魔修骂骂咧咧地走了。 然而厢房之中的气氛,不比他在场时更好。 谢星摇:…… 月梵:…… 小室又一次被沉默包裹,谢星摇红着耳朵摸摸鼻尖,瞥见门边一只小魔竖起眉头:“我觉得,我需要一个合理解释——布包里究竟是什么!你们这伙人居心不良,有什么阴谋!” 它修为不高,无法嗅出婴孩独有的味道,但方才路过的前辈既然否认了孩子的存在,其中就定有猫腻。 [不会吧,这么倒霉?] 温泊雪真真正正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它要是察觉不对,把这件事报告给上级,我们就全完了。] “话说回来,我也觉得很奇怪。” 围观群众里,同样有人小心翼翼举起右手:“这位赵铁头小姐,你不是夏家的千金吗?怎么成了飞天楼里的侍女……啊不对,侍男?” 月梵太阳穴狠狠一跳,想起自己易容后的脸,以及那块被藏进口袋的名牌。 名牌上不多不少三个字,夏知烟。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