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外,他从没心甘情愿地,让任何人摸他的耳朵。 谢星摇小声嘟囔:“不像灵兽铺子里的猫猫狗狗,它们就很喜欢我。” 晏寒来:…… 好一会儿,小白狐狸沉默着伸出前爪,肉垫松软,蹭一蹭她掌心。 他被酒意冲昏头脑,定是疯了。 少年人的喉音清越微哑,仿佛不太情愿,显得别扭而生涩:“……只有这一次。” 话音方落,便被身前那人抱了个满怀。 酒气与不知名清香扑面而来,狐狸身形僵住,尾巴直直竖起。 谢星摇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把将雪白毛球揽入怀中,右手上抬,胡乱按揉狐狸后背。 她醉得厉害,动作毫无章法,力道时轻时重,好似一团飘忽不定的火球—— 又或是流泻不止的电流。 没有了疼痛,抚摸的触感尤为突出。 晏寒来生性敏锐,此刻被抱在怀里,双目看不清景象,一片黑暗中,只能感受到她的热度。 他忽然想问她,同铺子里的那些灵兽相比,他是不是更好。 ……分明他也不差,她的目光却从未有过停留,将白狐狸抛之脑后,看向更多小猫小狗。 这个问题幼稚至极,少年自嘲轻嗤,只觉自己愚不可及。 谢星摇迷迷糊糊玩了好一会儿,酒劲上涌,终于生出睡意。 她力道渐轻、动作渐缓,晏寒来觉出猫腻,抬眼一瞧。 已经双眼眯成两条线,止不住打哈欠了。 压下一丝古怪的失落,白狐轻盈下跃,落地化作少年人模样。 他不知应当如何照顾人,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她用了一个除尘诀。 看着谢星摇懒懒缩进被子,晏寒来灭了灯,转身离开。 忽然身后又响起熟悉的低语:“晏公子。” 他今夜莫名地有耐心,安静侧过身去。 房中烛光尽灭,唯有窗外淌进缕缕灯火与月色,好似清波荡漾,于她眼中化开。 谢星摇的一双鹿眼格外明亮,见他回头,弯出一个浅浅弧度。 她算有良心,尾音噙笑:“谢谢晏公子。” 晏寒来:“不必。” 酒劲褪去,他脑子里的冲动也一并消散殆尽。 今夜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惹人心烦,等明日谢星摇清醒过来—— 他不知如何解释。 正当思忖之时,谢星摇蓦地又道:“晏公子,其实我说了个谎。” 醉鬼的思绪异常跳跃,晏寒来凝神对上她目光:“什么?” “就是——” 谢星摇笑意更深,嗓音柔软,有些含混不清:“今天在那家灵兽铺子里,看到兔子的时候,我心里在想,好可惜,没有和小白狐狸一样的大尾巴。” 他一愣。 “之后见到青鸟,我也忍不住去想,如果它能像小白狐狸一样大就好了;还有红狐狸姐姐,好大好大,没办法被我抱在怀里。” 她眨眨眼睛:“我在铺子里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呛你——其实我最喜欢小白狐狸。” 只她几段话,压住胸腔的那些烦闷情绪,一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心口似被某种柔软之物浑然包裹,坚不可摧的外壳轻轻一颤,融化开一处角落。 晏寒来抿直唇角。 出于习惯,他挪开视线,冷声回应:“谢姑娘倒是舌灿莲花,极会夸人。” “才不是假话。” 床上的人影一阵扑腾:“我知道的,晏公子是那个,那个……豆子嘴,刀腐心。” 是刀子嘴,豆腐心。 少年心中腹诽,然而这句话没来得及出口。 在他出声之前,谢星摇笑了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