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景隆升座,其他诸将各自站在两侧,帐中肃然。 对付这一次平西侯的报复,中官陈晔和巡按曾琦,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大战的开端,双方有所摩擦,也是情有可原,这一次,是安南人先挑衅,平西侯动了手,踏平了这座军寨,也说的过去。 可这时,沈傲却是捧出了一份镇国府的诏令来:“太子、镇国公殿下有诏。” 方景隆离座,拜下,其余军将纷纷拜倒。 陈烨和曾琦二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匪夷所思。 可当今太子,与其他朝不同,他乃陛下独子,且陛下准许其镇国府,便有让他熟悉军政,某种程度,有限干涉各处军政的权利。 陈烨和曾琦不敢怠慢,忙是拜倒。 “本宫久闻,安南自蒙受我朝开恩,准其立国以来,妄自尊大,自即皇帝位,不服王土,一面诈使使者至京臣服,又阴私纠集贼等,侵我大明疆界,陛下一再容忍,望其能幡然悔悟、改过自新,至此,安南上下,竟视陛下之仁为软弱,再三践踏,变本加厉,今陛下之仁,至尽矣。本宫奉皇命,开镇国府建牙,以太子之位,为君父分忧,今陛下受安南之辱,边疆百姓,受安南之欺,事已至此,唯有吊民伐罪,诛杀不臣。安南其王,贼也,肆逞凶暴,虐于一国,彼国之志士,亦视其为眼中钉、肉中之刺。蕞尔小丑,罪恶滔天,此贼不诛,兵则何用?今本宫特命平西侯方景隆为征夷将军,率本部兵马,南下讨贼!镇国府诸部齐头并进……” 军将们吓坏了。 征安南。 这太儿戏了吧。 那陈烨和曾琦更是吓坏了,面如土色,惊恐不安,太子有权征安南吗? 他们不知道。 可…… 又不可…… 但是……怎么都感觉,这像是太子殿下在儿戏呢? 只是……这若是儿戏倒也罢了,问题在于,这诏令如此正式,太子,虽是储君,可按理…… 所有人都有些糊涂了,不约而同的看向方景隆。 方景隆一脸苦笑:“尔等怎么看?” “……” “侯爷怎么看呢?” “……” “这是太子诏令,若是不尊,太子威严何在?当今天下,非同往时,想来,陛下也不愿,太子殿下的诏令,被人视为儿戏吧?” “那么侯爷的意思是……” 方景隆一挑眉:“不要老是问本侯的意思,本侯哪里有这么多意思,你们一个是中官,一个是钦命的巡按,你们才是京里来的,本侯区区一地方守备,哪里知道该怎么做?” “要不。”陈烨毕竟是宫里人,宫里人有个好处,就是懂事:“要不就虚张声势一下,至少太子殿下的面子算是过的去,另一面,赶紧上奏,请陛下定夺。” 方景隆颔首点头:“那就这么办,传令!” “在!”诸军将纷纷应命。 方景隆道:“召集各路军马,预备南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调粮草,预备不测,除此之外,征募民夫五万人……” 陈烨和曾琦二人,哭笑不得。 方景隆道:“这样如何?” “使得,使得。”曾琦汗颜:“既要虚张声势,总要有虚张声势的样子,侯爷考虑的妥当。” 陈烨道:“咱告辞了,得赶紧上奏,此事非同小可……” 陈烨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事情实是脱离了他的意料之外,太子胡闹,也不是一次两次,现在诏令都发了,天下皆知,这还了得,天知道这事儿怎么收场。 陈烨想死。 当今太子,还真是不省心的主儿啊。 想当初,陈烨差一点儿,就被派去东宫去了,可当时,却不知刘瑾这些家伙们,到底走了什么后门,最终将他挤了下来,陈烨当时还懊恼呢,现在他释然了,心里,竟有一丝丝同情起刘瑾来,那该死的家伙,想来日子也很不好过吧。 他匆匆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命人取了笔墨纸砚,飞快的下笔,忙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禀告,自然,他还没有胆子说和太子殿下唱反调,只说安南人凶残,屡屡越境,欺负大明边民,掠夺土地,又袭击明军,十恶不赦…… 这一通奏疏写下来,便连忙叫了人,十万火急送去京师。 等人将急报送走,陈烨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突然想哭,喃喃道:“此事,旷古未有,这是造了那门子的孽啊。”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