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留下的伤药,更多灵幻花粉,甚至还有一部功法,白争流喟叹:“当初也是这样。他们点明如何处置桃花潭周遭毒花,随后就没了踪影。” 梅映寒随口说:“倒像是天上的神仙,见不得人间的劫难,于是出手相助。” 原先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可白争流听着,心头微微一动。 他看着手中那套过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偏偏把一套修炼法门讲得极为详细的功法,莫名有了尝试的冲动。 白争流自言自语:“兴许真的是这样呢。” …… …… 眼见了小妖们的惨状,一群原本就有“妖也不一定伤人”理念的江湖人震怒。听风听雨楼成了真正的风雨飘摇,光是处理这摊乱子,就耗费了白、梅两人许多工夫。 值得欣慰的是,这件事后,“人妖之间,都有好坏”的认知逐渐往外传播。等他们处理完遗留问题,听风听雨楼里换了一拨人做事时,再去江湖上,百姓之间的说法已经成了:“是,夜路上好心救下的孤儿寡母,可能是想要进村子吃人的大虫。但是,不也可能是来踩点的山匪吗?” “多加谨慎总是对的。可要提防的,原本就是行恶者。” “妖能伤人,也能救人。人能伤人,也能救人……说到底,没什么不一样。” 再过两年,官府又找上门,要和听风听雨楼合作了。 这一次,他们的要求是:百姓有户籍,妖是不是也得有?天下之大,不都归天子管辖。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是人是妖,都是皇帝的子民。嗯,都要上税! 白争流:“……”这就留给听风听雨楼现在的楼主、梅映寒的师叔去扯皮吧。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很久都没有听到傅铭的消息了? 这是一个很短暂的念头,短到在看到梅映寒的一瞬间,白争流就将其放下。 他不在意傅铭的事,方才所想,也不过是出于一个江湖人对过往声名鹊起之人,如今却再无名声的疑惑。可说到底,那都是无他无关的人。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行色匆匆,明显有所忧虑的情郎。 白争流迎上前去,问梅映寒:“发生什么了?” 梅映寒说:“是孙盟主的来信。” 白争流心头“咯噔”一下。他还没忘,孙盟主上次信后,发生了怎样的大事。 他问:“写了什么?”难道又有人出手捉妖了? 梅映寒深吸一口气,说:“孙盟主说,他大约要不行了。” 白争流愣住。 …… …… 细细想来,这并非毫无缘由之事。 论年纪,孙盟主已经是八十岁的老者。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他这会儿去世,都是喜丧。 再有,有在这些年的江湖恩怨中受的许多暗伤,他能活到现在,都能说是白争流给出的清心草的功劳。 可再明白这些理由,白、梅二人心头仍然悲怆。 他们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赶往华山。 当年听风听雨楼的风波结束,孙盟主就带着小妖怪们回到这里。 近两年里,因“妖”的风评转变,周围村民们也开始对小妖怪们的身份有所猜测。甚至出过一起有村民遇到新妖,把对方领给孙思浔的事儿。 这些暂且不提。总归,无论来之前还有多少想法、多少对“想想法子,孙盟主依然能长久活下去”的念头,在真正见到孙思浔的一刻,白争流与梅映寒都又意识到,这一次,可能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短短两年,孙思浔已经比从前老了太多。他始终笔挺的背脊佝偻了下来,就连额头上也满是皱纹。 见到白、梅二人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倒是还好,甚至先来开解他们:“生死这种事,都是定数,难过个什么!”说着,转过头,“朱儿,把那样东西拿来。” 朱儿去了,不久之后匆匆回来。白争流与梅映寒这才知道,原来孙思浔所说的“那样东西”是一部刀法。 抚摸着刀法的封皮,孙思浔感怀,说:“我这一身武艺,总要有个传人。”又解释,“侯越、朱儿他们早前虽然跟我学了些时候,但到后面,我们也发现了,他们血脉里原本就有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