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几乎是被劈成灰了,但他一路奔逃时的确落下不少龙血龙鳞。那魔修沿着敖宙逃走的路线一路搜集这些,硬生生把那些大补的龙血当成丹药来。一天天过去,伤势复原,境界…… 颜采听着这字字句句,先是皱眉,再是在室内左右踱步。最后,她一动不动,陷入沉默。 手下没有把话说得更加明确,但颜采觉得自己可以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 原因无他。某个瞬间,她脑海里冒出了同样的心思。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告诉魔修们: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吗?想要踩在那些从前嘲笑你、待你不好的人头上吗?那就去吧! 去鄞州,去乌阳! 不需要你真的做点什么,只要你表明态度,又能在乌阳修士的攻击中活下来,你就能有所收获! 如果说此类事情只有一例,还能说是偶然。可一桩桩,一件件相加,颜采不得不开始深思,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她早已不是天真小魔了。在所有人都在讨论魔祖那天的吩咐时,颜采就察觉到恐惧。 她明明刚刚还在为敖宙之死庆祝,转眼却得知另有一魔压在自己头顶。并且实力比敖宙更高,更加深不可测……这让颜采极为不甘,偏偏连与之抗争的念头都很难生出来。 她会去想,一个能操纵自己、操作所有魔修在同一时间讲出同一句话的存在,是不是也能看清楚自己的思想?如果“祂”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她会招来什么惩罚吗? 念头一动,所有的思绪都被压在内心深处。她又扪心自问,自己像不像按照对方的吩咐做事。 不想。 答案是清晰而明确的。 其他人或许对敖宙的能力并不了解,她却不同。 在敖宙面前,她感受得最多的情绪是轻蔑。 敖宙喜欢她这张脸吗?或许喜欢。但是,最重要的是,敖宙缺一个好用的、能让他在云州的生活过得舒心的人。 在她面前,颜采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她的手下还是在向她汇报各样大事小事,但这只是因为敖宙不耐烦听。那些属于她的上供,全部进了敖宙口袋。 敖宙真不知道她对他的真实想法吗?恐怕未必吧。但他根本不在乎,总归是自己动动指头就能碾死的人,有什么必要打破颜采营造出的和顺假象? 颜采非常明白这些。越是明白,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敖宙走了,她才觉得自己终于恢复喘气的能力。 而现在,有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要求她,与杀死敖宙——显而易见强过自己许多的人对上。 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或许还是死。 颜采选择一动不动。即便她知道,这样同样非常危险,但这已经是颜采能做出来的最好的选择。 “再有这种事。”她吩咐,“一并报给我。” 她的手下把头低下来,很恭敬,应了一声“是”。 “如果有人要去鄞州,”她舔了舔嘴唇,“你且问问,敖宙独自一个,斩杀诸多魔君时,可曾怕过他们人多势众?” 手下魔修听到这里,自以为懂了,道:“老祖放心!我们这边,绝不会有人没有眼色,去乌阳凑趣。” 颜采:“……” 蠢货!蠢货! 这话你在心里想想不就行了?有什么必要说出来? 你这么一说,我要是不阻止,万一有人把责任扣在我头上呢? 她面皮扭曲了一瞬,很快舒展开,露出一个冷酷的表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