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饭菜端上来,林和安也回来了。 一家人在饭桌前坐定,王氏边喝汤边道,“今日二弟妹来找我说,让咱们请村头那邓家婆娘来家里做事。” “邓家婆娘?” 林果儿咬着一块红烧肉嚼着,嘟囔道,“不会是邓鼻子他娘吧。” 王氏点头,“就是那邓家婆娘。” 林素儿差点被饭噎住了。 那邓家是村里有名的滚刀肉,谁挨上谁倒霉,邓家婆娘更甚,就是石头里也要榨出半斤油来的主。 邓家若是靠上了他们家,真如那落在灰里的豆腐,吹不得,拍不得。 林和安闷闷地道,“二弟妹好好的,与那邓家说好话做什么。” 王氏咽下最后一口饭,道,“我听说那邓家婆子提着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就去了老宅,恰好二弟妹在,两人也不知说了什么,二弟妹就来了咱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咱家如今过上了好日子,也要帮衬一把乡邻,不能忘本。” “她倒是会做好人,拿咱家当人情,”林果儿嗤了一声,道,“我听说那邓鼻子就喜欢围着春桃转,咋的就不见她将春桃许给人家。” 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和安就道,“咱干脆早日将这人定下来,也省得村里那些人钻营来钻营去,没得最后还得罪了人。” “爹说的是,”林素儿也赞同,“人选的话,这两日咱家瞧得差不多了,就定下来吧。” 一家人商定了好了,选了三个话少手脚利落的妇人,这才说起明日酿造玉米酒的事。 林和安就道,“素儿,这玉米酿酒真的能行么,味道如何。” 他担心浪费了粮食。 林素儿笑了笑,“爹,师傅教过我,这玉米是能酿酒的,味道更甜腻,倒也好喝。” 林和安放下心来,既然是素儿的师傅教的,那便错不了。 “明日咱就开始酿玉米酒吧,大姐那头,我已经让人带信过去了,说娘要过生辰,让大姐回来娘家住上几日。” 林素儿给几人都倒了热茶,“咱先与大姐说通了,至于和离之事,咱们从长计议。” 说起林芝儿,王氏便开始叹气,“先让芝儿回来吧,其余的事再说,就怕那肖家不讲道理。” 林素儿笑笑未说话,肖安的小辫子,她早晚要捉住。 夜色深了,林素儿一家各自回屋歇下。 一夜好眠。 等到第一声公鸡打鸣声在上丰村响起,后山处的青瓦房里已经点上了油灯。 香甜的玉米清香在沉寂了一夜的空中飘散开来,屋前的小鸡与大白鹅叽叽吱吱悠闲地散着步,棚子底下的黑驴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偶尔抬起眼睑瞅一眼在院子里撒欢的狗子,重重喷出一口气以示威慑。 后屋的棚子里已然冒着腾腾的热气,大大的簸箕摊晾着刚蒸煮过的玉米粒,灶台上,林素儿父女各自搅着酸浆,两人俱是满头大汗。 等到咸蛋黄一般的太阳慢腾腾爬上山,所有的玉米粒都已经进了大大的翁坛里。 忙碌中,林芝儿背着包袱回来了。 林东子第一个冲了出去,他小大人一般抢过林芝儿的包袱,笑着将她迎进屋里,又颠颠跑去后头叫了他两个姐姐。 林素儿洗了手出来之时,林芝儿已经被王氏拉着进了里屋。 王氏红肿着眼睛在抹泪,林芝儿的眼圈也有些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