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重墨的沈默,苏长卿眼眸半眯,心中渐渐激动,他忍得太久了,久得让他後悔,让他不甘。 “可你不能恨父皇,因为父皇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应该知道的。” 狡兔死,走狗烹,这一点苏重墨如何不知,他甚至明白苏长卿做这些是在肃清朝中可能威胁到苏氏皇位的权臣。 只是那些人真地可能威胁到皇位吗? 他温和寡言的二伯父,豪爽开朗的陈叔叔,以及曾告知自己,就算父皇杀了他,也不可责怪父皇的太傅。 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连他这後期变得暴戾恣睢的父亲也是。 皇权虽然至高无上不可被撼动,但稳固的根基却不应当建立在无辜者的鲜血之上。 苏重墨没有说出这些反驳的言语,他的心中依旧考虑著不能轻易惹怒苏长卿,否则只恐对方会迁怒更多无辜。 “孩儿知晓。” 苏重墨说谎的时候,总是不敢望著自己。 苏长卿太了解这个孩子的脾性了,他并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只是轻叹了一声。 他还有很多时间,相信可以慢慢改变苏重墨对自己的看法和心意,而这也是他不惜用五百年酷刑换来再次重生的意义之一。 只有父子之间芥蒂消除,他才有可能更进一步地让这个孩子了解自己内心那压抑已久的感情。 “小子,这世上你我父子相依为命十数载,你记住,就算父皇再怎麽对付其他的人,也不会用那样的手段对付你,因为,你是我的儿子,血脉相连,永不可分的儿子。” 苏长卿面色沈凝,上前抬手轻抚了抚苏重墨的面颊,悠然说道,“父皇发誓,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孩子,你也不会伤害父皇,对吗?” “父皇,我……” 正在苏重墨满心纠结之刻,魏明之猛然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奔到苏长卿身旁,却见对方满眼柔情地站在太子身边,一只手已经攀抚到了苏重墨的面上。 “陛下,前线告急,萧远图那厮已然纠合沿途叛军,杀奔永昌而来。” “哼,传令给骁骑将军吴德,令他率十万戍卫军先行迎击,切不可自乱阵脚。另外,你立即将朕之前便拟好的赦令传召天下,尤其要让叛军知晓!” 上兵伐谋,苏长卿没忘记上一次自己是怎麽让萧远图溃不成军的,这一次,他只需要照做便好。 魏明之讷讷地看了眼苏长卿,又看了眼苏重墨,这才涩然地退了下去。 他漠然地走在宫内幽深的长廊内,缓慢迈动的步伐让他再次感受到了下身处鲜明的失缺。 仅仅是酒後的一个偷吻一记拥抱,便让苏长卿冷酷地下令阉割掉了自己。 那个时候,他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冷酷无情的之人。 其实也不尽然,因为每每在面对太子之时,这个冷酷的男人总能流露出自己梦寐难求的温柔与深情。 前半辈子为苏长卿杀敌卖命,後半辈子像只阉狗那样卑微行事,这就是自己的一生吗? 魏明之突然质疑起了自己活著的意义,他闭上眼,苦涩地笑了笑,负著手渐行渐远。 遣走了魏明之,苏长卿自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