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继不说话,微微抿着唇看着谢芳华柔弱沉静的姿态。 谢芳华笑了笑,叹息一声,“谁家府里宅院都有些私事儿,的确是不能为外人道也。但是自己人,知道了也就没什么了。你说是不是?若你是外人,这个我不懂的东西,便也就不拿出来了。” 谢云继依然不说话,只看着她。 在座的都是谢氏子嗣,若说整个谢氏是个大染缸的话,那么每一家的宅院都是个小染缸。每日里成长生活在染缸里面的这些人,无论是黑的,还是白的,还是彩色的,包括依然保留着一颗纯洁的心的谢伊,也没少被耳濡目染某些黑暗的东西。所以,被谢芳华这样的话一说,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一本黑色的账本里面是忠勇侯府宅院里面的黑暗事儿了,而且还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糟蹋事儿。 谁家府邸里没有些背着人的糟蹋事儿呢?哪家府邸里都有!只不过这是忠勇侯府的糟蹋事儿,谢云继虽然是谢氏的人,但对于忠勇侯府来说,到底算是外人,所以,如今他得了谢芳华这个账本,还看到了,有些奇怪特殊的表情是正常的。毕竟,向来谢氏旁支族亲是从来不曾接触忠勇侯府的东西的,无论是政务,还是内宅。 可是今日,在谢芳华这里破了例。 当然,因为这个人是谢氏盐仓经商天才的掌舵人谢云继,所以,账本拿给她,若是账本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算是找对了人。 “云继兄是有为难吗?若是你为难,那么明日城门上可有你一道风景了。”秦铮看着谢云继近乎僵得如面板一样的神色,懒洋洋地笑了一声。 谢云继攸地收回视线,低头看向手中的账本,双手握着,觉得重如千钧。 “好耶!若是云继哥哥拒绝,我们就可以看到他去立城门了。”谢伊恨不得谢云继拒绝这个账本。 众人都看着谢云继。 “不就是一本破账吗?云继哥哥,至于你如此犯难?应下了就是!还能难破天?既然有人敢给你看,让你帮助看懂,那么就不怕忠勇侯府的糟蹋事儿外露,别人都不怕,你怕什么?”谢茵终于忍不住开口。 谢林溪皱眉向谢茵看去一眼,神色有一种深深的无奈。他不止一次地觉得自己这个妹妹被母亲宠得太骄纵了,比起谢伊的活泼中知道分寸,她却尖酸刻薄不懂分寸,不知深浅。 能难住谢云继的账本,岂能是简单的? 谢芳华不催促谢云继,静静等着,既然能拿得出去,她便也能收得回来。 许久,谢云继闭了闭眼睛,抬起头,有些阴郁地看了谢芳华一眼,猛地一咬牙,将黑色的本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这个账本哥哥我接了!” 谢芳华顿时笑了,“云继哥哥既然接了,便不能反悔了!” “不悔!”谢云继磨了磨牙,声音似乎从牙缝中挤出。须臾,看了坐在谢芳华身边一派懒散悠闲的秦铮一眼,兀地笑了,眸光奇异难辨,“秦铮兄,以后……多多承让!” 秦铮挑了挑眉,看着谢云继,三分懒意,七分洒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