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男人体贴,孩子懂事,公婆信任,小叔尊重,家里就算穷点又会怎么样呢? 现在她家小叔虽然还没考上举人,但是已经能往家里拿钱了,短短两个多月,他拿了四两银子的家用出来。这钱沈秀娘还是精打细算着用的,万一楚辞没有攒够考举人的钱,这钱还是得拿给他用。 楚辞不知道她嫂子心里在想什么,回房之后,他就钻到床底下,把床下的杉木箱子拖了出来。 这里面是原主童生考秀才时用到的所有东西。 因为天气有些泛潮,再加上时间太久,箱子里的纸张全部都发黄了,闻起来还有一股腐味。值得幸运的是,这些东西还没有被虫子蛀过。 楚辞将它们全都取出来,搬到外面的石桌上,准备把书摊开晒一晒,去一去上面的腐味。 楚小远大汗淋漓地从外面跑回家,先去厨房喝了一口水,立刻又被冰的打了个哆嗦。 沈秀娘本想说他几句,被他用讨好的眼神看着,只能无奈地笑一笑,“下次可别这样了。” “知道了娘,下次一定喝热水。”楚小远做出一副保证的样子,说完就顺着墙根跑了出去。 “小叔,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晒书呢,你来帮小叔一起晒。”楚辞给了他几本,让他将书打开摊在长凳上。 “书还要晒吗?又不是稻子。”楚小远一边晒书一边嘀咕。“小叔,你干嘛要把这些书拿出来啊?你以前不是看过了吗?” “嘿,你一个小屁孩管那么多呢!”楚辞被他烦的不行。 “不是你叫我不懂就问吗?”楚小远不服气了。 “行行行,告诉你也没关系,你小叔我准备用它们赚点钱。” “赚钱?”楚小远眼睛一下亮了,手上翻书的动作都变得更温柔了。“这书还能赚钱?小叔你要怎么赚呀?” “现在,可还不能告诉你。”楚辞笑道。 “小叔~你就告诉我嘛~”楚小远跑过来攀着楚辞的腿向他撒娇。 “……”这孩子怎么这么会恶心人了?楚辞被他弄得浑身一寒。 “不告诉你。” “说嘛说嘛~” “……” 两叔侄日常插科打诨暂且不提,再说张文海这边,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进门就去了书房,然后把自己关在里面,连饭都不出来吃。 张母很是心急,以为是张父对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结果找到人一问,张父今天都还没见到他呢。 “他是不是在外面受气了?”张父猜测道。 “不可能,他今天是去他大舅家,我兄长还能给他受气不成?”张母立刻否认。 “那是怎么回事?把小橙子叫过来问问。”张父说道。 小橙子很快就被带了过来,听见张父和张母的问题,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他家少爷一天都挺乐呵的,好像没有不高兴啊。 “真没有?一点其他的事都没发生吗?” 小橙子皱眉想了想,好像还真有。 “少爷回来时在路上碰见一个姓楚的书生,两人聊了几句,后来少爷再上车时就没那么开心了。” 姓楚的书生?“你听到他们在讲什么吗?”张父眉头紧蹙,莫不是那个姓楚的书生讽刺了他儿子几句? 小橙子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把他们聊天的大概说了出来。 张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把小橙子先打发下去,然后对着张母说:“咱儿子说不定可以考上秀才了!” “怎么考啊?就因为那书生几句话,人家不是没空教咱儿子吗?”张母有点纳闷。 张父笑了一声,“你怎么和儿子一根筋?人家不是说了,在为黄白之物奔波吗?只要咱家出的起钱,他未必不能把他的经验传授给文海。” 他看张母还是一脸怀疑,便又说:“你知道那个姓楚的书生是谁吗?他叫楚辞,十四岁考上秀才,袁山县出了名的文曲星。” “是他?”张母惊讶极了,“我听说他今年因为舞弊案进了大牢,这样的人怎么敢用他?” “妇道人家之见!往年卷进舞弊案的考生可有放出来的?这楚秀才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他能囫囵脱身,就说明背后有贵人相助,那贵人,看中的不还是他的人品才学吗?我们倒应该感谢他这次时运不济,不然人家早就是举人了,哪还有机会给你笼络?” 要不怎么说张父是个商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