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苗微垂着眸,长长的眼睫上有细碎的泪珠轻颤,齐凌远感觉自己的心尖也跟着一块儿颤。 “跟我走吧,我娶你好不好?”他是真的心疼,从雨柔处得知,她是小时候的那个最爱捉弄他,爱叫他爱哭鬼的小女孩,才知道为何第一次见她,便有不一样的感觉,原来,他们之间的缘分,牵扯,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顾桑苗原本只是因为他那句话,想起了娘亲和姐姐,猛然听他求婚,怔了怔,一股悲凉自心底升起,压也压不住,鼻子酸涩难忍,泪珠便倾泄而出。 “怎么了?怎么哭了?莫哭,莫哭。”齐凌远顿时慌了手脚,带着薄茧的大掌想要接住她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下的泪,一只手笨拙地替她拭泪:“你别哭,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好,好,好,我不逼你行不?你素来是有主意的,我……我原就不如那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你……你打小就没正眼瞧过我。” 明明是她在哭,他倒越说越委屈了,一米八几的高个儿,帅气英挺,军营的两年生活,让他越发阳刚坚实,明明就很刚强坚毅的气质,怎么在她面前,就是一副小男孩儿模样。 刚涌起的那点悲伤一消而散,破涕为笑道:“又冤枉我,小时我最爱跟你玩好不好?谁让你爱哭,抢你的糖你哭,摔坏了你的风车也哭,把你挤下秋千也哭,比雨柔还爱哭,都说女孩子才是水做的,怎么感觉二爷您才是属水的呢?你的眼睛安了水笼头吧,一不小心就放水。” “谁爱哭了?人家那时不是小,不懂事么?你总叫他奕哥哥,我明明也比你大了两岁,怎么就没见你唤我一声哥哥?还老欺负我。”齐凌远不好意思地拧了拧她的鼻子道。 “那你也要有做哥哥的样子啊。”顾桑苗笑道。 “你说得不错,以前是我太浑了,没好生为你设身处地思虑过,这一次我特地从军营中赶回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以前都是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浑话,小苗,我娶你,你嫁给我好么?”齐凌远道。 顾桑苗只当他又犯浑,拍掉他按在自己肩上的双手:“又胡说八道,我如今这副模样儿,还能嫁给谁?生米煮成熟饭你不懂么?” “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为何还不娶你?让你没名没份地窝在这深宫里,还是见不得光的,他真喜欢你,真为你着想,怎么就不考虑你的处境,你的名声,你的将来?”齐凌远大声吼道。 “我……”顾桑苗语诘,她说她不在乎,她知道自己进宫来是为什么,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么? 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世俗女儿家想要的,她也想要,她也会虚荣,也会担忧,也会悬着心没有安全感。 可那些都被她压在心底里了,或许,不是他不给,而是她不想要,或者说,不能要。 只要她开口,这些齐思奕都会给她。 可她现在最迫切想要的不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