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今天想了一下午,还是很生气,决定见到你先打你一顿出气再说。”谢遇知翻身重新躺回草地上,随手拽了根儿草含在嘴里,不正不经地侃,“结果一见到你,又舍不得了,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成了名副其实的妻管严。” “滕纾德手里还有‘飘沙’留下的一半新型毒品配方,我得想办法拿到手,这个毒品配方是这二十多年来唯一能证明‘飘沙’清白的证据。” 宗忻没有顺着谢遇知的话往下接。 “如果没有完整的毒品飘沙的配方,那就证明我父亲他没有参与毒品制作,没有知法犯法,他不是黑警,没有成为毒贩的走狗。” “即使没有证据,我也相信你父亲没有那么做。”谢遇知说,“秦展也相信,苏队也相信,还有黑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你父亲。” 他们都愿意相信,且深信不疑,那死去的人,就不会悲伤了。 宗忻安静了很久,忽然抬手指向星空的北方,北斗七星正对着的那颗北极星:“你看,谢队,它可真亮啊。我曾经听道一过一个说法,说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说,我爸妈会在星空的哪个位置?是那里?还是那里?” 他乐此不疲的指着天上星河的每个位置,就像个单纯的孩童。 谢遇知说,“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很相爱,觉得特别欣慰开心。” “肯定是这样。”宗忻猛点头,数着星星和星星之间的距离呢喃:“我死了以后就去北极星旁边吧,这样就能时时相见了。”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小,几乎轻的只有自己听得见。 沉默,良久的沉默。 其实谢遇知也很挣扎,狙击场的地形他是熟悉了,但那是个小型战争,虽然只有两个人,即使优秀如他,也不能十分把握自己就一定还能活着回来。 或许今晚的冒险碰面,是在任务执行前,最后一次相见的机会。 或许过了今晚,他们都有可能会失去彼此。 这几天,他也无数次想过放弃报仇,窝着尾巴和好不容遇到的爱人平平安安度过下半生,可每次想到那场枪战,那个血腥的场景,他都喘不过气来,恐惧、愧疚、懊悔一股脑儿的涌上心口。 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有些东西一旦背在身上,就永远都不可能再放下了。 他很想和宗忻结婚。 但是不晓得会不会变成再也无法实现的遗憾。 文学真是一件滞后性无可比拟的学科,当年不知道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的无奈,现在再读,已经句中人。 “小花。” “嗯?” “小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