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这事儿我再想想。”陈头头口风松动了。 李燕芬满意,打算睡觉前再吹一波枕头风。 …… 谈起村子里丢的水管,李燕芬也担心,“这要是找不回来,那可怎么办哎。” 陈头头夹菜的动作停了一刻,继而垂眼,继续吃饭吃菜。 “通水这件事不能停,实在不成,我舍了这张老脸,再去镇上求求人,再支点水管回来,好歹先把水通上再说。” 这话说的轻轻巧巧,做的时候困难,真再上镇上求人,领导也是为难。 都给过一趟了,再给一趟,别的村子那边怎么交代? 这世界,从来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陈头头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说完后,他叹了一声气,李燕芬跟着叹了一声。 一时间门,陈家宅子这一处很安静。 院子里,老井咕噜了下,月夜下,老井黑黢黢的,瞧过去像个幽潭,深不见底又神秘。 突然的,水井冒了个大泡泡,泡泡破碎,井面有涟漪漾起。 除了天上高挂的明月,谁也没察觉到井里的异样。 …… 芭蕉村后头是岷涯山,前头一条大江,村民都将这一片水域唤做芦苇江。 因为摇着小船再往外头行一段路程,可以瞧见好几处的江汀,上头长满了芦苇。 芦苇依水而生,远远看过去,茫茫一片的白。 傍晚的时候最是美丽,夕阳缀在天边,霞光染红白头的芦苇,漫天皆是飘飞的芦絮。 潘垚找水叔问了位置,在河畔边采了许多树莓,又折了些芦苇杆子,将其编织成小篮子。 芦苇竿中间门空心,韧性又好,编起东西来也方便。 树莓搁在小篮子中,中间门铺一层的大荷叶,绿色的荷叶一衬,艳红鲜美的树莓显得更水灵了。 潘垚送了些给于大仙,又爬了小庙的屋檐,搁了一篮子的树莓在仙人跑兽石像旁边。 玉镜府君沉睡也没关系,这是供奉呀! 潘垚爬下来时,还转身拜了三下。 …… 回家时,潘垚听到潘三金在念叨陈头头的性子太直。 就一个章的事,左磨右磨,就是不给他盖,居然还不信他的胎梦一词,真是,真是一点都不迷信! “铁石心肠,当真是铁石心肠!” 潘三金神情恨恨。 周爱红:“别急,燕芬婶子说了,大队长松口了,毕竟咱们名下确实没有小孩。” 其实私下里,周爱红找李燕芬将潘垚的来历说了说。 老实说,那场落水,她有些怀疑她那妹夫。 就算是盘盘自己掉下去的,吴明峰那迟疑的救援,还让她心中咯噔了下。 是不是,他也盼着孩子没了才好? 事情无凭无据,周爱红也怕自己空口白牙的冤枉了人,就没有将猜测说出口。 毕竟,老话都说了,冷汤冷饭好吃,恶言恶语伤人。 李燕芬年纪大,见得多也听得多,向来是不怕以恶意揣度别人,这样一听,她心里有了底。 只是一个章的事,潘家夫妇不会生养,就想把孩子当亲生的养,这事也碍不到别人。 她劝陈头头的时候更用心了,陈头头听了,心中也在动摇。 …… 周爱红:“等着吧,明天应该就能得到准信了。” 夜愈发的深了,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潘垚捧着脸盆,搭着毛巾,趿拉着凉鞋,给自己冲了个凉,这才翻身上床,闭上眼睛,准备睡个清清爽爽的觉。 月光从窗口倾泻进屋子,潘垚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笼罩到月光中,只小肚子上搭一条小布巾。 随着一呼一吸,月华氤氲成气,像涓涓流水一般朝绛宫涌去,潘垚呼吸轻轻,不知不觉便做到舒胸松腹,意沉丹田。 很快,那暖流不但涌去绛宫,还朝四肢舒展而去。 似明似寐中,潘垚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声。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睁开眼睛,撑着手坐了起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