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发现了,三金你周围的蚊虫也少,是不是你家盘盘给你画符了?” 乡下地头的蚊子毒着呢,尤其在河边草丛边,造船厂就更是蚊虫泛滥的地方。 冬天天冷还没什么,这春日时候,蚊虫恼人得很,咬得人双腿发麻,疙瘩一粒粒起,好些日子都退不下去。 点蚊香都没什么大用。 潘三金得意,“应该是盘盘给我的平安扣的原因。” 方怀平瞅着潘三金,神情复杂,这铁公鸡真是捡了个宝贝蛋回家了。 潘三金也大方,“回头我问问盘盘,能不能画些驱蚊的符箓,到时你们去小庙求一求,往家里一贴,蚊子也能少许多。” 方怀平大喜,“要真有这符,我过两日就去小庙上香!” “下次去九龙镇,给我那侄儿侄女也带一些。” “你是不知道,他们小娃娃皮肤嫩,尤其是知落那女娃娃,蚊虫一咬,两腿密密麻麻的,瞧着就吓人。” 方怀平大吐苦水。 潘三金叹息。 这孩子没了爸,妈也改嫁了,就是过得不容易,特别是家里还穷,苦的都是孩子。 方怀平倒是看开了许多,“再过几年就好。” “人活在这世上,哪里能没个意外?远的不说,就刚刚那定龙舟的小赵,你瞧他那副傻乐模样,还道是个有福气,家里太平的吧。” 潘三金意外,“难道不是吗?” 方怀平摇了摇头,“前两年时候,咱们村周建章,就老周,他开船的时候,不是从河里拨了具尸体上岸吗?” “就脖子戴金链子,手上戴外国货手表,叫什么大米手表的……嗐,我也不知道那名儿,反正拗口得很,外国来的东西就是不如咱们国内的踏实,接地气儿!” 方怀平吐槽了下欧米茄手表的名字。 “那尸体啊,他就是刚那小赵他爸。” 潘三金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唬你作甚?”方怀平拿着刨刀刨了一层木头,吹了吹,上头的木屑掉落,一边还分神和潘三金唠嗑道。 “那时小赵哭得伤心哟,一家好几口都哭得老惨了,站都站不住……” 方怀平之所以记得这么牢,那是因为那戴金链子的尸体被泡在大江里,泡了好几天,都成了巨人,恶臭又吓人,他一个成年男人瞧了,脸都吓得发青发白。 再后来,那户人家又给了周建章好一笔感谢费,对于有钱人来说,千儿百儿的就是指缝里漏下的点细沙,但对于方怀平这样赚工资的,瞧到那赵姓人家给周建章的红封,就觉得是大款。 江上捞了具尸体上来,受难的是个有钱的,还给了捞尸的船家好一笔钱,这事儿诡异又富有传奇,一听便觉得里头有故事。 所以,时隔两年多快三年了,赵来景来芭蕉村定龙舟,方怀平就觉得这小赵眼熟。 多瞅两眼,便将他和当初在江边嚎啕大哭的青年对上号了。 “那时候多伤心的人啊,现在也走了出来。”方怀平感叹。 “只盼以后啊,我那侄子和侄女儿,他们也能像这小赵一样,长得高高大大,活得开心一些。” 潘三金手中动作不停,给上一条船上胶缝。 船的木板与木板之间有缝隙,先用竹丝塞住,再上油灰,油灰是蚬子壳烧的灰,再拌上桐油制成,这样的胶能保龙舟数年不漏水。 听到方怀平这话,他叹息了一声。 再想刚才赵来景大阴天戴蛤嫲镜的傻憨模样,也觉得这样倒也不错,过世的人已经过世,还活着的人得过好自己的日子,这样,走的人也能更安心些。 …… 夜里时候,潘垚听了这事,倒是有些意外。 老周河里捞尸,得了人家谢礼这事儿,她倒是听老仙儿说过,只是没想到,故事中的当事人还在自己面前走过了。 “那不叫大米手表,它叫欧米茄。” 潘三金摆手,“别管是啥,还是咱们的海鸥牌比较好,顶顶时髦,时间走得也准。” 潘垚:…… 这时候的国货之光啊! “那赵来景的爸爸为什么跌河里死了?”潘垚好奇。 “不知道。”潘三金摇了摇头,“谁知道呢,那小赵是市区里的人,要不是听你方伯伯今儿说起这事,我都不知道呢。” “对了,你方伯伯问,有没有一种符箓能够驱蚊的?船厂那地儿潮湿,蚊虫特别的多。” 驱蚊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