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刀有毒。” 拉隆回头看见是阿宝,他知道那是日日跟着阿奴的矮个子女奴,也见过她杀人的毒刀。只有今天阿宝没有跟着,所以他才敢上前骗走阿奴。想起草原上那具被深埋的变色的尸体,他毛骨悚然,一动也不敢动。 阿宝刀上的毒用了好几次,她没有新的毒补充,也不知道毒性够不够。见他老实,阿奴很满意,这样少了很多麻烦。 阿宝刚才看见两人谈笑风生,气氛和谐,摸不准要不要出刀,直到看见阿奴朝她眨眨眼,她才将刀抵住拉隆的腰,只是老这么着伸着手也很麻烦,不如一刀宰了。 她挑挑眉毛,阿奴摇头,慢慢说道:“不行,我有话要问,他还有用。” 阿宝在学吐蕃语,所以阿奴尽量挑她学过的句子,然后放慢语速让她听明白。哪知道那种慢吞吞冷冰冰的语调听在拉隆的耳朵里像是一种缓慢释放的杀机,那句话反过来就是没用就可以杀了么?拉隆大汗。 他是勇士不畏死,可是被毒死这么恐怖,还要被深埋地底,没法天葬喂神鹰(秃鹫),就意味着灵魂无法升天,这对于他们是比失去生命还要严重的事(他家乡的葬俗是天葬)。 阿奴见他一脸惶恐,疑惑罗桑怎么挑了这么个胆小鬼。 这样也好,省得浪费口舌。阿奴直接问:“是谁叫你来的?” 拉隆眼神往旁边一躲,不看阿奴。 负隅顽抗?阿奴意外,她开始猜:“达娃?”拉隆没回答。 “白姆?” 拉隆不答,眼神却像是卓玛郎措湖水一样晃了晃。 是白姆,阿奴松口气又意外,不是央金玛就好,可是拉隆什么时候跟白姆勾搭上的? “白姆要你抓我做什么?” 阿奴笃定的语气让拉隆吃惊,他看了看阿奴,仍在迟疑。阿奴不耐烦,恐吓道:“阿宝,毒死他,把他的血放光,再喂给白姆喝,既然那么相亲相爱,就一起上路吧。”她故意讲的很快,阿宝没有听懂,拉隆却听懂了,吓得脸色大变,被毒死和放光血,最后都上不了天堂,阿奴的话击中了他的死穴。 拉隆还在垂死挣扎:“白姆小姐是你的姐姐。”对白姆敬慕的语气让阿奴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弱点。 阿奴厉声说:“那又怎样?她不是到处说我喝人血吃人肉,还要害死自己的母亲?这些话传出去人们信以为真,惹来喇嘛们,只怕我会被塞进牛皮袋子活活闷死,还不如喝毒药呢。” 拉隆脸有愧色,原来真是他们在造谣,阿奴越说越怒道:“让她喝你的血,跟你一样的死法有什么不好,死后大家都在地狱相会,我也会陪着你们,一路看着你们这一对出卖主子,害死亲人的有情人会落到怎样的下场。”见拉隆一脸惊慌,阿奴忽然变了声调,缓缓问道:“你知道你们会在地狱的第几层?” 拉隆摇摇头。 她语气缓慢阴森,像是正在鬼上身的巫女:“会在最底下一层,他们会把你们两个绑在烧红的铜柱上,脚踩在红烙铁上,两个小鬼会用滚开水烫过的铁刷子摔你们全身的肉,一遍又一遍,不管你们怎样的挣扎哀嚎,直到你们剩下一层白骨,白骨里可以看见鲜红的心脏在跳,然后用铁钩钩你内脏,先是肠子,然后是胃。。。” 阿奴的声音阴测测的,阳光被森冷的湖风吹走了所有的热量,像一只冰冷的手绕着脖子,远处忽然隐隐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天地仿佛黯淡下来,阿宝忽然用刀子碰了碰拉隆的手,拉隆恐惧的大叫:“别说了。” 阿奴之前被装在麻袋里,现在衣服凌乱,披头散发,她咧开嘴冷笑,看在拉隆的眼里像个女鬼,她狠狠地发泄着转世十年来所承受的种种不公平带来的怨恨:“听见声音没有,那是鬼差带着锁链来接你啦,为什么不说,你不是很憧憬你们美妙的未来。记住了,你一定要记住,”阿奴吸口气,笑得模模糊糊,“每一块每一块都是血肉模糊,勾出你的心脏,然后是铁钳从你的鼻孔里伸进去,一点一点勾出你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