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方便携带的东西疏散。 他们一口气跑到远处的一个高山顶上,离江边很远,这里视野很高很宽广,星光下可以看见整条江流和边上的村寨。阿奴命令吹起牛角号,通知住在上游的博噶尔人,低沉的号角声穿云破雾,顺着峡谷传出很远,远处的座座山上燃起了火把,远远的号角声传来,他们也跑出来了。阿奴嘘口气,坐在地上,猛地发现地上盘着大大小小的蛇、蟒还有老鼠和一些小动物,它们也跑出来了。阿奴吓得尖叫,纳达岩一把将她与阿坤抱住。那些动物们也惶惶然,根本无视阿奴,它们与人们一起在恐惧不安中等待。 突然地动山摇,周围的沙石纷纷掉落,连草叶都簌簌发抖,一阵压抑的怪吼从地底传出,吱嘎的噪音刺的人心脏狂跳。上游远处一座黑魆魆的山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像被连根拨起的大树一样,倒进了江里,轰然巨响,下游江水象白晃晃的银练突然断了一截,渐渐露出了光裸的河床。在剧烈的晃动中,看见那上游被截留的江水越涨越高,阿奴倒抽一口凉气,简直就是高峡出平湖,他们的寨子正在那裸露的河床边。天亮的时候,江水终于冲开了一个缺口,愤怒的江水如旋风般咆哮卷过阿依族人的寨子。等江水平静下来,寨子已经破碎不堪。 劫后余生的人们暗自庆幸,开始清点财产。很幸运,虽然今年的粮食几乎都冲没了,但是家畜们都还在,房屋没有了可以重建,反正竹子有的是。何况还没有到冬天,就是冬天河谷里也不冷。 这次阿奴指挥得当,寨子里无人伤亡,有的人还携带了一些财物出来,想起阿错天天吹嘘妹子如何聪明,有心的族人们看着阿奴的眼神多了一份暖意。实际上若是平常的晚上,寨子人人入睡,就是阿奴警醒,伤亡只怕也不可避免。这次刚刚好是节庆,加上要等着阔阔交代遗言,族人们都没有入睡,疏散快捷,阿奴才捡了个便宜。 刘仲等人跟几个阿依族人抬着丹派也逃出来,云丹坚持步行,等找到地方安置,赫然发现对面正站着老虎一家,想起刚刚杀了一只老虎,他们毛骨肃然。可惜虎妈妈护着崽子,虎爸爸焦躁的来回踱步,没空理他们。 等水退后,震动慢慢停止,已经是第二天傍晚。阿错指挥着族人先去看看寨子里还有没有剩下东西,一边开始埋锅造饭。 阔阔总算在大水冲过家门的时候醒了,听说寨子被冲垮了,吩咐阿错去大屋再找找,里面有一间小屋,存有祖先留下的东西。阿罗和阿都扶他坐起,看见满目苍夷的家园,他长叹一口气,招齐众人后,他艰难说道:“离开这里吧。”众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又喘着气一字一句地对阿奴说道:“你-说-地-对,离-开-这-里,回-故-乡-吧。” 可是故乡在那里?阿奴和纳达岩还想细问,阔阔已经溘然闭目,阿都和阿罗痛哭起来。哭声惊动了族人,顿时众人纷纷跪地哀哭。阿错从河谷上来,见族人跪了一地,他惊得扑到父亲面前,见他脸上已经是死灰一片,知道他再也不会醒来,也跪地放声大哭。 美蒂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服了毒,等达玛找到阿坤回来时,她已经在地上痛的打滚,那种毒会引发剧痛且没有解药。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挣扎,阿奴告诉达玛:“你杀了她吧。”阿奴一把捂着阿坤的眼睛,将他抱走,阿坤才五岁,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母亲痛苦狰狞的面孔吓得他直哭。达玛一咬牙,将匕首插入美蒂的心脏,她最后清醒过来,笑了一下就没有了气息。达玛痛哭失声,也不知道是哀悼美蒂还是为了自己无望的爱情。 四兄弟不像阿奴那样有心理准备,一下子失去父母让他们有些发懵。最后看见阿奴忙碌的嗓子都哑了,阿错总算振作起来,打醒阿都和阿罗,吩咐他们去帮忙。 这次只有阿奴的小屋在半山腰,没有被冲走,别的房屋田地都被毁了,人们只有在阿奴的小屋附近,选好位置,重新开始搭盖竹楼。这里地方没有原来大,最后为了赶时间和节省用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