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蕊同抬手抹了下眼睛,瘪着嘴“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严御东看着她跑向休息室,回头朝郑苇吟致歉:“抱歉,又让你难堪了。” 郑苇吟倒不至于和一个孩子生气,只是有些莫可奈何地自我解嘲道:“看来我是真的被讨厌了呢。” 就算再迟顿她也明白严蕊同不是单纯使性子,而是真的不待见自己,回想过去聊聊几次见面的场景,着实不明白究竟哪里得罪这孩子。 其实别说郑苇吟,就连严御东都摸不着头绪,严蕊同一向心无城府,就算有人对她不好,她也记不了几天就忘了,下一次见面还乐呵呵找人家玩,相较之下她对郑苇吟的敌意既突然又毫无道理。 “是我没教好她。”严御东无能为女儿辩解,只能将责任归咎于自己。 宴席吃到尾声,饭后甜点上的是哈根达斯冰淇淋。严蕊同特别迷恋这个牌子的草莓味口味,平日严御东很少让她吃冰,想着她现在八成还在休息室偷哭,便捎了一个打算拿去休息室哄哄她。 一推开门,却发现她早已吃上冰淇淋,身边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男子拿着纸巾给她擦嘴边的奶油沫,严御东眉心一拢,冷声问:“你哪位?” 严蕊同吃得正欢,看到爸爸一个心虚,直觉就往男子身后躲了躲。 严御东见状面色一凛,“严蕊同,过来!” 男子就算不识严御东,见他气势凌人也知其绝非简单人物,遂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你好,我是新郎沉敬之的表弟。” 严御东神色未缓,目光如炬地盯着严蕊同:“还不过来!” 严蕊同瑟缩了一下,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爸爸最近老是对她好凶好凶,他已经很久没有抱抱她了,连她伤心的时候也不管她了。大家都说爸爸要跟苇吟姨姨结婚,他也没有说不要,她想爸爸一定好喜欢姨姨,才会每次都因为姨姨生她的气……爸爸骗人,就算她乖乖听话,爸爸还是要跟别人结婚,那她以后再也不要听话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恶向胆边,低下头小声说:“不要。” 严御东脸色遽变。正要发火,房门却再度被推开。 老太太进门就见父女俩一个穷凶恶极,一个瑟瑟发抖,又见程凯也在,便忍下叹息道:“程凯,你怎么也在这儿,吃饱了吗?” 程凯解释道:“吃饱了,我看小乖早早离了席,所以给她拿了个冰淇淋。” “有心了。”老太太说着,方才想起严御东和他还没碰过头,便顺道介绍两人认识,“这是我孙子严御东,小乖的爸爸。御东,这是敬之的表弟程凯。” 程凯心下一跳,连忙躬身:“严先生,久仰了。” 严御东微微颌首,“幸会。” 寒暄过后,老太太打发程凯离开,这才过去摸摸严蕊同的头,问道:“这又是怎么了?苇吟说小乖吃没几道菜就被你赶进来了。” 严御东面无表情地瞅了严蕊同一眼,淡淡地说:“苇吟给她剥了蟹脚,她不吃就算了,转眼还给人挑出来丢骨碟里。” 老太太一叹:“小乖,怎么能这样呢?” 严蕊同抿着嘴不说话。 见她一脸倔,加上刚刚叛逆的姿态,严御东越想是越来气:“这么多年都白教了,没规没矩的,随便一个陌生人给口吃的都敢往嘴里送。” “陌生人?”老太太怔了下,一会儿才会意过来,“你说程凯?” “还有谁?” “也不是陌生人了。”老太太这才想到,“这两个礼拜你不在,没来得及告诉你,程凯现在是家里的厨子。” 严御东一愣,挑眉问:“秦叔呢?” 老太太唏嘘道:“他母亲患了癌,末期了,听说就剩几个月,请了长假回去陪着。” 祖宅的人事严御东无意置喙,听完只是点了点头,说:“我先带小乖回去了。” 老太太刚想开口让他顺道送一送郑苇吟,一瞄到严蕊同悒郁的小表情又及时改口道:“好吧,回去小心开车。” 严御东走过去要牵女儿的手,不料严蕊同立刻躲到老太太背后,闷声闷气地说:“小乖不要回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