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除了胸前,其他地方可还有伤?” “有、有的。”何顺语气越发小心,“还有背部和手臂……不过比以往要好多了,殿下这次发病得急,但去得也急,没有受苦太久。” 昭元帝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床上的太子。 许是被人这么盯着,太子的眼皮颤了颤,缓缓地睁开眼睛。 昭元帝手一顿,收了回来,柔声道:“贽儿,头还疼得厉害么?” 虽是刚清醒,但秦贽的眼神十分明亮,浑身紧绷,若不是认出床前的人是皇帝,只怕会第一时间出手攻击。 他会的是杀人的功夫,一但出手,不死即伤。 昭元帝极有经验地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让他有些惊讶。 “贽儿,这是……” “太子妃送儿臣的礼物。”秦贽虚弱地说,将手摊开。 昭元帝发现是一枚玉佩,这玉佩的做工并不如何精致,像是初学者雕琢的,裴四姑娘会送出手,应该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他笑道:“原来如此,太子妃有心了。” 秦贽脸上露出笑容,眼里的戾气仿佛都融化些许,灼灼生辉,昳丽之极。 昭元帝不动声色地观察,又和他说了会儿话,见他神色倦怠,柔声道:“你歇息罢,朕晚上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离开东宫,昭元帝回到勤政殿,翻看内庭禁卫送过来的消息。 翻看完,他叫来陈侍卫,“威远侯府的那位二姑娘,不必再盯着她。” 陈朗愣了下,垂手应是。 昭元帝回想刚才太子手里拿着的那枚玉佩,不禁叹了口气,轻声道:“难道她能让贽儿欢喜……” 陈朗心下恍然,果然又是为了太子殿下。 昨晚威远侯府二姑娘异常的行为让内庭侍卫颇为在意,回宫后如实禀明皇上,如果真要深究下去,只怕会连累到未来太子妃的名声。 ** 朝会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当威远侯府得知太子遇刺受伤的消息,所有人都担心不已,如果太子出事,他们这些准太子妃的娘家人,必得不到什么好。 而且他们家四姑娘还没嫁过去呢。 裴织这一觉睡到巳时,悠悠醒来。 刚醒就见芳菲几个丫鬟苦着脸,将太子重伤的消息告诉她。 裴织是懵的。 昨晚内庭侍卫将太子带回去时,那位太子爷连根毛都没伤到,反而杀出血性,宛若修罗在世。而且以他当时精神暴动的情况,只会越杀越兴奋,以杀止杀,旁人根本奈何不了他,更不可能伤到他,除了刺客外,也没人敢伤他分毫。 难不成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刺客? 就算遇到刺客,那些内庭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让他们伤到太子。 除非是他自己…… 裴织怔然,垂眸看着丫鬟们端上来的早点,难得有些食不下咽。 上辈子在末世之时,她曾见过异能者精神暴动,失控之下,屠了一城的丧尸不说,后来因为精神力一直得不到梳理陷入疯狂,做出很多自残之事。 如果太子因为精神暴动自残,也是正常的。 太子伤成这样,直接栽赃给刺客,好像也不过分,更能堂而皇之地拿捉刺客,清理京城的探子。 裴织很快就将太子遇刺重伤的事想明白,只是不知道那位太子殿下将自己伤得如何。 她没办法进宫看他,于理不合,只能暗暗担心。 芳菲等人看她担心的模样,十分理解,都在心里暗暗祈祷太子殿下平安无事才好。 幸好,过了数日,太子终于出现在朝堂。 只是他的面容苍白,仿佛又大病一场……真是让人心疼极了。 反正皇帝是十分心疼的,几乎每天都要过问追查刺客之事,让朝臣压力极大,没人敢在这种当口做什么,全心全力地协助追查刺客。 因这事,导致京城风声鹤唳,那些勋贵世家连平日里喜欢举办的各种赏花宴会都不敢举办,更不用说出城游玩办事,个个都乖觉地窝在府里,等这事过去,就怕一个不慎,受到牵连。 许是迫于压力,大半个月后,这事终于有了结果。 “阿识,竟然是北蛮的狄人买通南诏的一位王爷,派南诏死士刺杀太子殿下。”裴绣一脸愤怒,“这些蛮人实在太过分了!” 连一个养在深阁的少女都如此生气,何况是那些有血性的男人。 因这事,京城的各个酒楼酒肆都有读书人议论,都叫嚷着要让北狄好看,也让南诏王给个交待,据说朝廷已经派使臣南下前往南诏。 裴织点头附和,“北蛮确实很过分,幸好有镇北侯驻守北疆,方才有我们安稳的生活。” 裴绣呆了下,“你说得对,镇北侯确实值得咱们敬重。” 她在心里琢磨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