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薄礼还望傅大人不要嫌弃。” 傅朝瑜笑着道:“岂敢?王将军能来,天宝县上下已是感激不尽。” 王阳转而又给了见面礼给三位小皇子,说淮阳王准备的。周景成没心没肺立马收了,周景渊却看了舅舅一眼,见舅舅点头,也收下了。 周景文瞥了一眼这对舅甥,迟疑了一会儿才将礼物收好。 好一个细心的皇叔。若是傅朝瑜不知道当日他在京城的遭遇还有这位淮阳王的手笔,没准他真要以为对方是个和善之人。人家装没心眼,傅朝瑜也装大度,客客气气地收了礼之后还请对方一同剪彩。 京城来的官员们都老老实实站在下面,彼此都在打眉眼官司,但都心照不宣地没跟人家抢,抢也抢不过啊。这位王将军乃是淮阳王心腹,便是在皇上跟前也是颇为有脸面的。他们在京城可以仗着家世弹劾这个、进言那个,但是到了西北却不得不给淮阳王脸面。 百姓们不知何为剪彩,但当彩带落下之际,却纷纷发出掌声与欢呼,莫名其妙地开始激动起来,好似自己见证了一件大事儿。 不多时,另有舞狮歌舞等表演相继登场,都是天宝县令特意准备的。 周围的百姓看得分外起劲儿,傅朝瑜这会儿却对着众人道:“诸位且先移步进内。” 众人这才抬脚跟上,这头一拨进馆之人,除了王老他们这些文人以及三位小皇子,便全都是官员了。 一脚踏进博物馆后,唯一的感觉便是空旷肃然。博物馆占地极大,不似京城的图书馆那般门窗众多,这上下两层没多少窗户,可漫步于其中竟也光线充足。抬头一看,方知顶上与窗户上都用着明瓦。 这是傅朝瑜特意让人用羊角熬成胶液制作而成的瓦片,采光效果一流。光这大范围的明瓦便足以震慑一群人了,当下的明瓦都是用贝壳制的,但是他们瞧着这凉州博物馆的明瓦似乎不尽如此。 可方修撰等人不敢吱声,生怕开口了会显得他们很没见过世面。 有个礼部官员落后一步,摸了摸墙壁上的明瓦,确定了不是贝壳,滑溜溜的,不知为何物。 原来凉州的好东西这么多啊,幸好方才在外头的时候他们没有出言嘲讽。 越往深处走,越显得他们没见过世面。 第一个展馆讲的是凉州的历史风俗。风土人情倒是没那么吸引人,吸引人的是一副长达几十尺的长画,凉州自古至今的历史都绘制在长卷上。昔日的凉州何其强大? 汉朝的天下要冲,国家藩卫,史书记载此处“地广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画卷之上的凉州,水草风茂、牛羊遍地,有数不清的精兵猛将,百姓安居乐业,上下相亲,其乐融融。 然而这一切也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前朝皇帝不理朝政,军队乏力,北方的突厥挥兵而下后将河西走廊一带据为己有,凉州也陷入了长久的混战,各方势力相继登场,原本富饶的凉州变得满目疮痍,百姓被奴役,田地被践踏,房屋庙宇轰然倒塌…… 三个小孩儿站在一张生灵涂炭的画像前,都觉得心口沉甸甸的,堵得慌。 周景成打破了寂静:“傅舅舅,这是真的吗?” 傅朝瑜点点头。 小孩儿们的悲痛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更不必提初次围观的官员们,尤以史官们对这段历史是最熟悉的,正因为熟知,他们才许久不能言语。 王将军叹息一声,问傅朝瑜:“这些画出自何人之手?” 傅朝瑜道:“此乃安老等人翻x阅史书所作,每幅画下面都配有史实。” 安老等人笑而不语。凉州招待他们招待了这么久,不过是画几幅画而已,对他们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可他们画得太传神了,将前朝末年战乱之相刻画得淋漓尽致。光是看一眼便让人揪心愤慨,前面的凉州有多繁盛,后面的凉州便有多萧条衰败。他们等于是亲眼看着凉州一步步壮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