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破开城门之后,在城里开战只怕更难。 东·突厥的连弩射程同样远得吓人,不比他们的弱多少。这些突厥人躲在沟凹中不时反击,等被发现了又迅速换了地方,一时间,大魏的抛石车竟然不能稳占上风。 淮阳王拧着眉头守了半天,不得不打消了一开始的轻慢念头。这突厥人还是有些能耐的,不像是别的地方,可以随便拿捏。 抛石车用了两日,勉强攻破了第一道城门,听闻里头有无数陷进,大魏便没有贸然推进,准备先将抛石车的石料准备妥当。 西北一带早就备好了,杜宁原本想要押送,他放心不下别人来办。不过杜宁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吃坏了肚子,还一连吃坏了好几天,总是各种不适。趁着病体安排了一切之后,再无力跑这一趟。 张致行跳了出来,表示他可以去。他与杜宁都是副都护,傅朝瑜在,他屈居人下;傅朝瑜不在,他与杜宁平起平坐,甚至论及人心,他还略胜于杜宁。 凭什么杜宁能够去前线,他只能蜷缩在都护府?论身份,他不比杜宁差,甚至杜宁的副都护还是求来的,他却是吏部看中的! 杜宁不信任他,执意让方爻前去。 张致行却道:“方爻固然妥帖,可是官衔太低,让他去,岂不是丢了都护府的脸面?你若不信我,我同他一块前去如何?” 张致行委婉表示,自己也想挣一挣功劳,随即又抬出了自己副都护的身份。他可是朝廷钦点的副都护,职权与杜宁相当,他若是想要去表现自个儿,杜宁没有任何办法阻拦。主要是杜宁这会儿确实去不了,且前线又催得急,总得要个人全去押送。 可杜宁又实在放心不下张致行,他跟这家伙打交道也是打了几个月,这人滑不溜手总是想着揽权。若是让他见到了皇上,还不知道要如何谄媚呢。都护府的权力他想沾一沾也就罢了,难道军中的权利他也想沾吗,心思未免太大了些。 可事x不宜迟,张致行要去挣功劳杜宁也拦不住,只能再三交代方爻,让他严防死守:“切莫让他看到圣上,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一绝,又格外擅长蛊惑人心。若是圣上真对他刮目相看的话,傅怀瑾日后只怕不好。” 方爻也是见识过张致行的手段的,同样忧心忡忡:“放心,我们会快去快回的。” 他们所担心的,仍然是张致行想要分傅朝瑜的权。 一行人离开之后,杜宁冲着他娘子私下嘀咕了两句:“这张致行想要上位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傅怀瑾在,哪里有他蹦跶的机会。可惜这回真让他赚了功劳,若是我身子好,哪里轮得到他?也不知为何,从前胃口都好,吃东西也没坏过肚子,怎么偏偏这两日便不对劲了?哦,似乎是每每到了衙门便开始不对劲,该不会是有人下毒要害我吧,难道是东·突厥的人?可害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负责什么,有能耐去害皇上啊……” 张致行,东·突厥… 楚宁想着张致行,又想到了北边的东·突厥,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闪得太快,她费了好一番才再次摸到了头绪。 杜宁还在絮絮叨叨:“听完这家伙从前在江南可是做了不少政绩,就连圣上跟吏部都对他多有赞誉。当初将他调到西北来,也是想让他做傅怀瑾的左膀右臂,谁能想到他这么不安分?若是没有这道调令,都护府得省了多少事儿?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 ” “不好!”楚宁终于想到了她为何会觉得眼熟,当初她随父亲去过东·突厥边境探查,曾经看过有一个人进了寒元关,当时她还不服为何这人能进,他们不能进。 父亲失笑,猜测这人可能是进城做生意的,又或是有那边的血统也说不准。而当初她看到的那个侧脸,与张致行几乎一模一样。 难怪,难怪她会觉得眼熟。 那杜宁这段时间身子不适,是否真的是有心人所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