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珩知好歹也听劝,譬如餐厅老板劝他喝甜茶别喝酥油茶,譬如进县城买垫褥那天方识攸要带上氧气瓶。 可一旦关系到教学,许南珩就管不了那么多。理论上来讲,海拔每提升1000米,气温就下降6摄氏度,这里的海拔有4000,日落后尤其的冷。 许南珩在树下的垃圾桶灭掉烟,冷得肩膀缩了缩,有点不敢看方识攸。 许南珩又跟着解释:“你别多想啊,我倒是想在你这睡呢,你这医院一看就有淋浴,我洗个澡睡觉,明儿穿你一套衣服走,回头还能觍着脸让你把我脏衣服塞医院洗衣机里。但是真不成,第一次摸底考很重要,决定了这一年用什么样的教学方式。” 过了十字路口,方识攸才说:“那你开车慢点,出状况了随时联系我。” “好!”许南珩笑着点头。 走回医院的时候是七点过一刻钟,许南珩径直往自己车那儿走,方识攸忽然想起件事儿,叫住他。 “许老师。” “嗳。” “那个,”方识攸叫住之后又顿了下,“我……” “嗯?” “我给你买了个东西。”方识攸说完抿了抿嘴,视线有些闪躲,“算是个,礼物吧。” 许南珩诧异住了,歪头:“啊?” 他心道这不逢年不过节,也不是自己生日,便问:“你、你给我买东西做什么呀?是什么呀?” 无论如何听见有礼物还是挺开心的,以前在北京,许南珩听说别人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都会下意识地一慌——可别是来托我找我家里办事的。 但在方大夫这儿不存在这种情况,于是他诧异之余还很期待。 方识攸的车也停在院子里,他走到车旁边,掏钥匙开锁,从他车副驾驶地上拎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子。 “之前去山南市区买的,一个无影台灯。”方识攸递给他,“你宿舍里应该只有一个白炽灯来着。” 许南珩一听是台灯,惊喜万分,把帽檐又往上推了下,两只手抱过纸箱:“台灯?被你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进到一个新环境,细枝末节注意不到。这一个礼拜都没发现桌上少个台灯,许南珩又说:“还得是你啊方大夫,太谢谢了。” 方识攸倒是挺淡定的,说:“没事,上次去县城市场的时候就该买的,啊还有这个。” 方识攸扭头又从自己车上拿了罐咖啡:“路上喝。” “嗯。”许南珩又道了句谢。 他大大方方的,是因为他真的拿方识攸当朋友了。许南珩很不喜欢与朋友交往的时候一笔笔账算在脑门上,今儿他送了什么,明儿我得还一个什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