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记得他那时候只剩下两个念头,一个是沈朝汐抱着那只毛绒羊羔,在停水停电的教师公寓辗转难眠。 一个是迟暮里你该死,你就这样放着他辗转难眠。 可那时候迟暮里其实是委屈的。 天知道那一句“你误会了”对他份量有多重。他对沈朝汐从晚秋到开春的百般心悸,全在其中。 几个忙里偷闲的夜,或许沈朝汐正辗转难眠,而他把《莎士比亚》盖在脸上,呼吸着沈朝汐指尖留下的一点点余味,混合着纸页的香味自*。 以前他很少干这事,自然反应就放它自然消失。从月半湾回来,他完了。他食髓知味了。 .. 他也才发觉男人的脑袋在完事之后有一段真空期,他觉得像宇宙大爆炸,真空里什么念头都能诞生。 最疯狂的时候,他想过,要不和沈朝汐谈恋爱吧。 第一道坎是余程。吵一架、打一架,和好不了只能绝交。他和余程必定有一个退宿。 第二道坎是迟孟京。瞒,除了瞒别无他法。大概三十岁之前都不可能把沈朝汐领到他面前:爸,这是我对象。 第三道坎最深、最广、彻底令他绝望,他和沈朝汐...真的有未来吗。 他想,沈朝汐你真傻啊,就算没有余程,就算没有迟孟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在一起,未来该怎么办? 我是beta。懂吗,我不能让你一辈子用抑制剂,也不想让你一辈子没有信息素安抚。我也真没有那么无私,我活着每一天都患得患失自己是否会被迟佑锦取代,我当然不想患得患失另一半是否会被alpha勾走。 ——惨,这道坎翻不过去了。 宇宙大爆炸,最后存活的念头是:沈朝汐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喜欢他。 那么没有信息素和标记,你怎么才能留住他。 终于到了今晚,沈朝汐一把大火将什么该死的念头烧得一干二净。 烧得当事人心脏发疼又发痒,恨不能冲回某个夜晚,把自己从床上揪起来:“给我立刻去见他!” “你知不知道沈朝汐爱你爱得快要疯了!” 至于几年后迟暮里再度恨不能冲回某个夜晚,挥自己一拳:“你他妈看不出来?” “沈朝汐全都在表演!” 那是后话了。 至少现在,汹涌澎湃的爱意将他没顶的窒息是真实存在的。 迟暮里想,他怎么舍得再放沈朝汐寂寞,偌大人世间,沈朝汐只有他了啊。 左右看了一眼,偏偏他球队队友拖家带口地在场。接下来不论他说任何一句,都会搞得这个周五晚无法收场,而下周一,他发誓下周一升旗他做国旗下讲话的同时台下会传遍他的逸闻。 他只能默默坐着,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