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从小就是衣食无忧的少爷,这几日下来却也懂得了疾苦,本是来寻人的,可是现在生活都成问题,遍寻差事不得,整日都有些垂头丧气。 一日傍晚,裴书锦刚收工,顾言去接他,两人又吃了一碗面,愁眉不展地并肩回那小破屋,走到半路,突然听得旁边马嘶声,一辆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他们旁边,有人掀开帘子,嘲笑道:“啧,看你二人灰头土脸,京城可不是那么好混的吧?” 裴书锦一愣,抬眼望去,看那仙风道骨的仪态,竟是驿站那日遇到的白发长者。 那人看到他们如此落魄,却像是心情大好一般,笑道:“我倒是不吝给你们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那个嘴贱的娃儿,你跪下喊我三声爷爷便可!” 顾言怒发冲冠,撸起袖子恶狠狠道:“糟老头!你小爷我饿死也不食嗟来之食!跪下?!等我给你上坟吧!” 这长者也是个小孩脾气,两人又吵得和乌眼鸡一样,裴书锦开始还想着从中周旋,但又怕顾言受委屈,干脆拒绝了那人相邀,拉着顾言便走。 那长者又策马从后头追上,递给裴书锦一个“回春堂”的名帖,眯眼笑道:“不过几句玩笑话,年轻人气性也忒大了些。我的医馆刚刚开张,自然有用到你的地方,至于那个愣小子,总能上下打点些杂事吧?闲来无事,给我逗逗乐子也好……” 正直大丧期间,回春堂悄无声息地开张,锣鼓炮仗花篮喜联什么都没有,只挂了白底黑字的硕大匾额。 回春堂虽然没有裴书锦家的济世堂大,但是在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得上气派,临街的铺面面宽三间,进深两间,东西侧还有配间用来做药房和待诊室,屋子还带后院,一间坐北朝南的正房,东西侧各有一间厢房,房屋内外装饰简洁大气,青瓦灰墙黑梁柱,门前庭院铺的都是青石板,间或种些草木,环境算得上安静清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绕是顾言和那老头诸多不对付,可是眼下情景,还是委曲求全投靠了人家门下。裴书锦和顾言背着行李来的时候,这么大的院落医馆,只那老头一个人,什么也不收拾,大白天就躺在榻上昏昏欲睡。 两人习惯了老家伙的脾气,自然也不计较,按着他的指示去了西厢房,放下东西先打扫出了一间房,这里采光很好,宽敞明亮,家具陈设虽然简单,但好在都很新,比起简陋客栈算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刚安顿好,老头子就来探看他们,进门隔着老远便掩鼻嫌弃道:“啧!你们是几天没洗澡了!快快去洗澡!” 两人互相闻了闻,其实并没有什么味道,虽然那老头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两人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