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南心意已决,不想再拖累他大哥,可顾言哪里舍得慕靖南以身犯险,踉踉跄跄冲了出去,几乎内疚焦虑到崩溃,在慕靖南怀里哭得乱七八糟。 寅时快过二刻,天光隐隐初现,慕靖南紧紧抱着顾言,面上沉静,手却有些发抖。 “顾言。”慕靖南声音虽柔,却在他耳边郑重道:“此次一去,哪怕为你,为了大哥,我也会力求自保。但是你,一定要振作,照顾好自己,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顾言抬眼望着慕靖南,他神色坚定,眸色深远,无端地让顾言心神安稳下来,心中一旦沉甸甸地落下了责任和信念,便不觉得空虚发慌了。 顾言拼命点头,一点一点松开紧抓着慕靖南的手指,哑声道:“我都听你的……等你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个秘密……” 话至一半,顾言深呼一口气,强忍痛楚断断续续道:“所以你,一定要平安无恙地回来……” 慕靖南露出一点探究之色,想了片刻,眉目忽然舒展,竟微微笑道:“好。” 顾言泪痕已干,艰难地扯出笑容,缓缓张开手放松了和慕靖南最后一点牵扯,两人万般不舍,却难以对视相望,顾言低了头,看着慕靖南的衣袖从自己手里飘飞出去,而后就刻不容缓地与自己擦身而过。 慕靖南带着薛穆决然而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见,顾言还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 裴书锦和陆放对视了一眼,皆是神情凄迷,裴书锦也算是看着顾言和慕靖南一路走过来的,此情此景,他都感到嘴里发苦,心里皱成一团,紧紧地揪着。 二月二十六,慕靖南上了早朝后就没了消息,慕云深将近午时才清醒过来,裴书锦和陆放陪着顾言一直守在慕云深门口,他们现在忧心如焚,却无半点用处,所有的事都要倚仗慕云深。 上午的时候,大街小巷已经有了些传言,昨夜逍遥楼一事,京师府尹的官方信报是逍遥楼夜半走水,付之一炬,死伤者众,其中当朝太傅之子吏部考功司员外郎章耀庭暴死,尸身焦黑,面目全非。 裴书锦和顾言他们知道这大概是昨夜慕云深他们商讨出的对策,可是章家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件事怕是没那么容易遮掩过去。 慕云深醒来以后披着衣服到了外室,把大家都叫了进来,他端了一杯茶,眉头微皱,珠玉般璀璨的面容也似蒙了一层看不清的雾障,但还是沉着道:“顾言,你不必过分担心,他这眼里不揉沙的性子,命里也该有此一劫。” 顾言什么都不知道,干着急了一上午,头都嗡嗡作响,掰着座椅扶手道:“大哥,怎么一早上了还是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