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打开那个手电筒,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潜藏着的猛兽总会给猎物致命一击。 这具身体给溪庆的感觉是年余七十身患重病的老人,在经历最后一台手术后回光返照。 他拖着没有知觉的下半身向外挪动,苦中作乐地想要了解这款麻醉剂的原理,只需要在脖颈处注射就可以全身麻醉。他确信国内没有任何一款麻醉剂有这样的奇效。 摸到镜子的时候,溪庆浑身颤抖了一下,他跌跌撞撞扑向了最近的柜子,整个后背都贴上了柜子。 墙壁完全被金属柜子覆盖了,由于恐惧,溪庆的后背始终贴着柜子,顺着墙壁的方向向门口横着移动。 在他摸到门把手的时候几乎瘫坐下去。 撑着最后一口气,溪庆拉开了门,顺着门口跌了出去。 不是想象中黏糊地面的触感,却而代之的是令人心慌的失重感,所幸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溪庆直挺挺摔在了地面上。 看着周围奇怪的画面,溪庆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很多人在忙碌着,他们将一具完整的身体拆分成一个一个的零件,其中不乏新鲜的器官。 在那颗完整跳动着的鲜活心脏被戴着手套的男人捧出来的时候,溪庆开始干呕。 那人穿着和溪庆一样的工作服,他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溪庆,奇怪地说:“怎么躺着,起来干活。” 溪庆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即使有麻药的作用,他依旧能感受到几乎粉碎的身体。 他平躺着,侧着脸看着忙碌的人们。 说不出的怪诞,自己好像身处其中,又好像只是玻璃橱窗外的旁观者。 他不关心他们的运转,他们同样不关心他的生死,仿佛一个可有可无的零件,只需要达成最终的目标,无论有多少损耗都是可接受的。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溪庆的指尖,他转头,是雷恩。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好。”雷恩轻声说着,他的指尖加了些力度。 他挡着那刺眼的红光,投射下一小块阴影在溪庆的脸侧。 “嗯,他们两个呢?”溪庆点点头,嘴唇轻轻动了动。 “在那些人手中,做成了零件。”雷恩望向了不远处运转着的大型机器。 传送带将各部分零件传送到机器那张开的大口中,低低的震动声仿佛敲在在场每个人心上。 “那你呢?”溪庆终于看向了他的脸。 “我落地的时候在那块石头背后。”雷恩指了指不远处的巨石,“他们没有看到我。” “那你还是躲着吧。”溪庆的手指用力缩了缩,回握。 雷恩摇了摇头,指了指身上的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