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少年的墨发,一缕雨水夹杂着血珠沿着他的眉间滚落,他的眼睛仍是被魔气染的赤红,眉心的红线愈发艳丽欲滴。 岑望的喉咙动了动,声音像是自齿间挤出来的一般,一字字唤她:“秦黛黛!” 而后认输了似的,俯首用力地埋入她的颈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锁骨,与雨水与血水皆不同。 * 岑望伤得很重。 不只是灵脉与丹田,还有……他的肉身。 灵脉几乎寸断,存不住半分灵力。 本才恢复好的丹田如今也如陶瓷一般裂开。 在几乎没有半分灵力的境况下,自山崖跌落,还护住了她,以致肉身肋骨断了七七八八,手臂与腿上的骨头更无几块完好。 唯一庆幸的,便是岑靖那用尽全力的一掌,将先魔之力压了下去。 可即便这般,岑望仍连收敛起眉眼间那细微的魔力都难以做到。 秦黛黛身上灵药不多,只为他简单处理了肉身上的伤势,便将他扶上飞白剑,带着他朝望霞城的方向飞去。 只是他额间的红线与眼中的赤红太过显眼,秦黛黛只得为他罩上宽大的黑袍,挡住过于招摇的眉眼。 饶是如此,一路上秦黛黛仍能听见不少对岑望的争议。 曾经人人赞誉的玉麟少君,俨然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物,不少因灵力枯竭而逃离至此的宗门弟子,提及他更是恨不得啖其血、食其肉。 秦黛黛偶尔会看一眼身侧的岑望,这天壤之别的差距,只怕任谁都难以承受。 可岑望却只安静乖顺地靠在她的肩头,硕大的黑袍罩住了他的眉眼,察觉到她在看他时,方才从一片黑暗中艰难地抬起头,对她扯起一抹笑。 临近归宁客栈,秦黛黛下了飞白剑,扶着岑望沿着破败的街市朝前走。 方才走进客栈大堂,她便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要我说,当初秦家大小姐就是得老天庇佑,这才逃过一劫,若真的嫁与那魔头,如今怕是只有抹泪的份儿了。” “谁说不是?我在麓眠城的亲戚都说了,秦大小姐不光为他们捉妖,还亲自为他们布了符阵,此次修界震荡,麓眠城却前所未有的安稳!” “那玉麟少君,真成魔头啦?” “靖华道君都下了敕杀令了,还能有假?” “若让我碰上,定将其杀得片甲不留……” “就你?” “我怎么了?没听靖华道君说,如今那魔头身子虚弱,不过你说他会藏在哪儿呢?” “现在无人敢收留一个魔头,说不定啊,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