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青倒十分正经,顺着她坐下来:“只要小姐开口,灯青现在就去擒他。” “我想,刘一刀不会是有这样鬼主意的人,”夏之秋同她摆事实,讲道理,“他不过是个没有权柄的平头百姓,就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来挑衅将军府,背后十有八九是宋景玉的伎俩。我不去宋府受她耀武扬威,她就换个法子让我吃瘪,横竖都得让我把这口气受了。” “那……小姐,”灯青怔忡道,“你当真要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吃亏?”夏之秋无奈地笑了笑,“我都吃她多少年亏了……她父亲位高权重,硬碰硬是下下之策,我就是吃些嘴上的亏也无伤大雅,只要她不是太过分,不把手伸得太长,只要夏家平安无虞,她想要乐子就找去,反正……反正我也从没指望过嫁入高门大户。” 说到此处,夏之秋忽地沉默了,似是想到了什么。 她真的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容公子了…… 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片白堤镜湖,与初见他时的景致有七八分相似。再去想那衣袂飘飘,凌厉剑花——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似乎早已恍如隔世。 像是在泥淖中的莲花座上静坐千年,举目浑黑,有一天尘世的灰扑簌簌地落在肩侧。以袖掸灰时,忽见一朵白色菡萏。在浩渺无垠的泥潭之中,就像一轮月,纷洒着柔然的光,只惊鸿一眼,便足够此生难忘。 只是,他离她这样近,又那样远,菡萏不会跋山涉水过来找她,她向来只能静静守望。她自诩不愿成为皇权贵胄的囚鸟,妄图挣脱世俗的镣铐,阿娘是勇敢的,她义无反顾地同爹爹下了江南,虽然一生短暂,却无比辉煌灿烂。 可这样一个满腔孤勇的女子,却生了个畏畏缩缩的女儿。 “我想去找他……”夏之秋梦呓似的,忽地清醒过来,一把攥住灯青的手,难过得红了眼眶,“灯青……我想他……我想去找他……” 灯青知道话里的“他”是谁,她叹了口气,心疼地抱住夏之秋:“灯青陪小姐去,小姐在哪儿,灯青就在哪儿。” *** 徐斯牟着实是日日快活,全然不似千里迢迢来赈灾的模样,整日里就想着携美人玉手,在虔州内城兜兜转转玩乐个不歇。 或许是自知没有那回天之术,心中早有盘算;抑或许是知道天高皇帝远,手再长也伸不到此处,满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更何况,赈灾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哪有那么轻而易举,无功而返的大有人在。别人都不惧,他一个头上重重天的太保长女婿,又有何惧! 徐斯牟呷着酒,眼睛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扫着江令桥薄雾轻纱,娇艳妩媚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