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担心,害怕有男子会因为它而畏缩,会不喜欢你,那正相反,它恰恰成了能够守护你一生幸福的利器,替你拂去路上凋敝的花草。终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男子,他能够摒弃一切世俗的眼光,穿透这所谓丑陋的瘢痕,虔诚地去爱你的灵魂。那一天,那个人,才是真正只得你等待的。” “秦姐姐……” 初六恍恍惚惚地看着她,似乎从没想过她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初六,人生短短数十载,没有什么是比你自己的快乐还重要的。这种满足可以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而不必固定地依附在一个人、一个执念上。有花败就有花开,立于天地之间,白昼可以描摹成刺目,可以描摹成暖阳和煦;夜晚可以是黑暗,也可以是月华普照,这取决于你的心有没有羁绊。当执念的种子需要太多眼泪和痛苦浇灌的时候,那么它注定是扎进心底最深处的毒花。你自己给自己套上的桎梏,也只有你自己才能真正打破它,冲破镣铐走出来。秦姐姐希望你能一生安乐,没有一丝杂质的安乐,你明白吗?” 初六有些怔了,眼睛却水雾蒙蒙的。秦娆珎从没跟她说过这么多话,像是里面有很多门道,而她只能读出最表面的那层本意。 秦娆珎说罢,笑了笑,恢复了往日那方神态做派,用扇子拍了拍初六的脑袋:“好了,去睡觉吧,不然明日该起不来了!” 说罢,转身轻快地离开了,那细碎的脚步声,像一首绵绵不绝而又哀婉的诗。 她也曾有个妹妹,妹妹的眼角,也有这样一朵火红的山茶花。 犹记得那年春风桃李花开日,群山无处不飞红。那时的她,是个什么模样呢?大抵是记不得了,只记得一座小小的茅屋,守护着两个小小的人。雨天避不住雨,阴天拦不住风,只有角落里是安宁静谧的。黑夜见过她们熟睡的脸庞,也见过灵魂被撕扯的痛楚。 凤凰树下,莲花池边,因为这样一个丑陋的红色胎记,年纪小小的妹妹,固执地成为了一个姐姐。 她们是至亲,唯一的至亲,因为自己的丑陋,她觉得美的应该更美,丑的……可以更丑。 丑陋,本就是该隐匿在黑夜里,默默无闻地燃烧。 她抢着干更多的活,吃更少的食物,她把自己仅有的温暖和慷慨都给了姐姐。那年的雨下得那样冷,那样急,冲塌了屋檐,秦娆珎是在家外十里的小河边找到妹妹的。只有夜里的蝉鸣和鸟语见过,一个孩子用稚嫩的肩膀把一个更小的孩子,一步一挪地背了回来,整整十里地,从天黑走到天亮。 后来妹妹高热不退,即使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换成药材也不见起色,年幼的秦娆珎急得昏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了妹妹久违的笑声,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告别。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