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迭声:“这些事爱妃怎么不同朕说?平白咽了这么多委屈!”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怎好拿这些小事烦扰……” 贵妃越说越委屈,眼眶不觉就红了起来。 “哎哟哟……爱妃别哭,朕的心都要化了。这样,朕打他十五脊杖,狠狠地打,让他也受些皮肉苦,十天半月不得下床,算是给爱妃赔罪,好不好?” 孟卷舒眼前一亮:“真的?” “当真……”皇帝抚着美人娇嫩的脸庞,“他若是胆敢再犯,朕便再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今日便打?” “今日便打!” “好。”贵妃嫣然一笑后,又忙着推搡起他来,“不可以再说了,陛下快些起身,再晚言官们又要唧唧歪歪,惹得人头疼了……” 一阵嬉闹声中,幕帘终于被缓缓拉起。 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偌大的琴嫣殿才算真正安静下来。孟卷舒独自坐在正殿,四下环顾着,默而无言。 “来人——”许久,她堪堪开了口。 未消多时,一个女监模样的小姑娘应声进了来,瘦弱的身躯匍匐在地上:“娘娘有何吩咐?” 孟卷舒看了看她,半晌开口说道:“今日天色好,你寻几个人来,将这殿中的花搬出去见见光。” “是。”女监恭恭敬敬起了身,一步一步退出门外。 又安静下来了。 孟卷舒的眼神如细碎的春水,一遍一遍抚过殿中千千万种精细华美的御赐之物,最后,停落在了窗棂旁一把八角月琴上。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那个有光的地方。 手抚过琴面,掠过琴弦,细腻的纹理仿佛藏着经年的眷恋。她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 窗外看不见山,看不见水,唯一有的,是层层叠叠,一道更比一道高的宫墙。此外,无它。 孟卷舒移开手,重新瑟缩回华美富丽的锦袍中,抬步出了门。 她一个人走在偌大皇宫之中,而无丝毫惧意。没有随行女监和内侍,抛却繁文缛节,径直来到了太医署。 院子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什么人,前来迎孟卷舒的,只有张太医一人。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虚礼就不必了,东西在哪儿?” 张太医站起身,头也不敢抬地应道:“皆已准备妥当,就在药室。” 孟卷舒敛起衣摆,循着他的指引走了进去。 东西很醒目,一碗深褐色的药汁,静静地搁在案桌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孟卷舒的脸上似乎绽放出一朵轻松的笑意,她坚定地走上前,端起那个普普通通的瓷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