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出一片难看的瘢痕来。 “是啊小姐!”灯青走上前来,“方才我去买琴弦,那琴铺里闹哄哄的,便听见朱大人家的小姐在同旁人说道宋景玉,说南疆进犯边关,朝廷应对绥靖之策,同他们求和。可那些南疆蛮夷不但夸口要去了大量金银财帛,还一定要我朝奉上一名宗室女给他们作可敦。听闻宋将军在朝堂上直接晕了过去,如今宋景玉正在家中摔瓶跌罐,闹着要上吊自尽!” 夏之秋搁下笔,明明喉间干涩,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从前的绥靖之策,也有奉以帝姬宗姬的先例,但那都是可以用钱财赎当的,宋景玉是宋将军的独女,就是砸锅卖铁他也不会让女儿去受那种苦。今日之南疆,之所以咬定青山不松口,无非是要用我朝宗室女作襟带,宣告背后靠山和手中权势,好让下头蠢蠢欲动的人安分守己些。 金银珠宝不是新可汗最想要的,更不是此般进犯的最终目的——他当下最需要的,是安全和威望。 然而当朝陛下子嗣绵薄,除了一个早已相夫教子的升平公主,便只剩下个正芳华的含山公主,可是数月前的春闱之后,也早早与探花定了亲,如今也是正新婚。思前想后一圈,宗室里没有什么待嫁的女儿了,故而普天之下独一份尊荣、平日里多有张扬的外姓郡主,便自然而然入了某些人的眼,成了扛下两邦和平的登云梯。 朝廷没有第二个选择,宋景玉同样也没有。 听闻南疆位于边陲,乃是黄埃散漫的蛮荒之地,南疆之民多狩猎为食,民智不化。一个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名门贵女,如何能吃得住这般天差地别的苦? 夏之秋还很小的时候,便听闻过一些老人的垂暮之言。他们多是来中都做生意的南疆人,年纪大了受不了车马劳顿,便一生困于异乡。围坐于夕阳之下攀谈时,渐渐淡去的晚霞映入那些浑浊的眼睛,他们细数着故土的冬日苦寒夏日暑蒸,长年累月少蔬少果;他们会抱怨风沙蚀面一水难求,会望着遥远的南边打趣说蛮夷的民风实在粗野。 他们同住在东乐街,夕阳替他们镀了层静谧的金辉,说着说着便笑了,笑着笑着却又落了泪。 夏之秋没去过南疆,那些是她对那个一眼望不到的远方,仅有的印象。 虽然她并不喜宋景玉的为人,素日里只觉得她为人跋扈,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来为难人,可如今一想到她即将要孤身去往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从此不见至亲诀别故国,生是南疆的人,死后也要化为南疆的沙,却也觉得从前那些龃龉都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她罪不至此。 “小姐……小姐……”灯青不知唤了几声,直到将手在她面前晃了几晃,这才见她意识回笼,“小姐,你想什么如此入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