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是担心自己不愿意见他,才躲在书房里不敢来么?从白天到夜里,只等着下人来唤,心甘情愿地被一个女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夏之秋的眼神黯了黯,她突然很希望他对她没有爱,希望他只是出于夫妻责任才这样照顾她。因为这种默默燃烧自己祈愿爱意的感觉,她知道,她明白。若他对她真的是爱,那这份爱,只会比她曾经的那份更卑微千百倍,而她不值得。 因为深谙,所以不希望他这样自卑自贱。 “你不必如此,若有自己的安排,只管去做就好了,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夏之秋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然而听罢这番言语的楚藏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欣慰的神色,而是兀自低着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轻声应答:“好。”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她很想重新说些什么来补救,可惜她并不是个在感情上游刃有余、精于言辞论调的人,直至楚藏退身出去,将门轻轻掩上,她也没能想出更好的说辞来。 “呼——” 夏之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索性仰面躺在了床上,望着头顶那方雾蒙蒙的帷幔有些出神。 “阿娘……”她想起了那个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至今素昧平生的女子,“做女儿难,做妻子为什么也这么难……” 或许是太累了,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也有一个夏之秋,她的母亲没有在那个托付新生的夜里丧命,而江南外祖家,也没有陈腐的读书人至上的教条,父亲仍旧为武将身负要职,自己是将门独女,一身劲装打马御街前,所有的人都是其乐融融的。梦里的母亲很年轻,是个英勇果敢的女子,她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不像母女像姐妹,闲来无事时坐在院中谈天说地,一坐就是一整天,天上的暖阳落下来,照在人身上酥酥麻麻的,即便是冬天也从不觉得冷。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这已经不是夏之秋第一次做这样的梦了。 事物太过美好的时候,便会叫人一眼看出其中斑驳的虚假来,自己都不会相信。梦里的夏之秋脸上挂着永远落不下的笑容,梦外熟睡中的夏之秋,一滴眼泪流出眼眶,慢慢渗透入枕头,天知道,地知道,而她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天很快就亮了,梦也匆匆醒了,夏之秋醒来的时候,楚藏早已进宫去了。 今日是新国师入朝的日子,他须得在旁。 新国师,容悦,他进宫了……夏之秋止住思绪,摇摇头,努力地想把那个月下舞剑的身影从脑海中抹去。天涯陌路,莫要再想了,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