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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王婶先前因丢孩子撒过癔症,衣不蔽体言语混乱。此刻的王婶披头散发在哭,纸裘耷拉在身上,在未明的天色里像一个游魂,失了心了。

    王婶疯了。

    接连失了两个孩子,换做谁都要疯。有人要他们去报官,有人则摇头:报什么官?报官管用?柳条巷受了诅咒了!

    “别说了!”花儿低喝道:“万一不是呢!”

    她先进门,发现衔蝉不在,王婶抱着一块木头在哭:“娃呢,娃呢?”过会儿又笑了:“在这呢!在这呢!”

    花儿一阵难过,上前为她披好衣服赶忙跑向外面,对等待的阿虺说:“阿虺哥,去找衔蝉!还有,不知那偷孩子的人走没走远!”

    “我知道!”阿虺转头跑了。他力气大,动作迅捷,刚跑几步就碰到赶来的衔蝉和照夜。衔蝉抓着自己领口问他:“阿虺哥,怎么了?”

    “你小三弟丢了!”

    衔蝉眼前一黑,被照夜扶住。过好一阵才睁开眼,撒腿向家里跑,照夜在身后跟着她。王婶见到衔蝉进门,愣了一下,神志似乎清明了,猛然扑上去打她:“你去哪了!你去哪了!”衔蝉任由王婶扑打,啜泣出声。花儿去抱王婶,哭道:“阿婶你怪我,怪我吧!是我傻了呆了今晚非要拉着吃酒,衔蝉跟我一起吃酒醉了。您怪我。”

    衔蝉上前,想说话,花儿打她手不许她说。她说了,王婶要恨她一辈子,会怪她为何不在家,会追究她去了哪。往后只要王婶神志清明,就会更痛苦。

    三人抱在一起哭,不知如何是好。

    照夜唤一声:“王婶。”

    王婶她双目无神,喉咙间呼噜噜响,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得了急症了。

    “怎么办?”衔蝉急得在地上跺脚,她心中万般自责,把小三弟的丢失全怪到自己头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下气,看着说不出话的王婶问:“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呀?!”

    “我去请郎中。”照夜说完跑出门,快跑到巷口的时候见到飞奴回来。他衣袖上沾着血,在晶亮的雪夜格外显眼。照夜愣在那,问他:“你去哪了?”

    “嗨,夜里去找一个码头的人换东西,摔了一跤。”飞奴拉开衣袖给照夜看,血肉模糊,照夜看不太清,因着着急去请郎中就催他去衔蝉家,而后继续跑了。

    郎中到了以后开方子抓药,这一闹,天就亮了。

    前一晚他们举着酒杯说了那许多开心的话,仿佛这世间的乐事他们统统拥有,天亮了,开心散去,连开怀的余味都不剩了。几个人盘腿坐在衔蝉家的墙角,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花儿拉着衔蝉冰凉的手,衔蝉呢无声地落泪,不肯再看照夜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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