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战战兢兢端上一盅高汤:“皇上,该喝汤了。” “先让那只猫喝。” 娄擎要宫人抓来许多猫,银针试毒已然结不了他的心疑,他要眼睁睁看着猫喝下去,猫若无事,他便喝了;猫若有事,便推出一两人陪葬。那婴孩嫩骨熬成的汤,他如今像先帝一样离不开了。 待喝了汤,屏退左右,灭了灯,一个幽幽的影子站到了他面前。他与之耳语一番后方躺到床上。 又是梦。不,已分不清是梦是醒,这一次梦到他梦到母后将绣花针扎进一个女子的皮下。那女子死死抱着手中的襁褓,生怕自己的尖叫声吓到襁褓里的孩子,于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哼。 “是朕,是朕,那襁褓里的孩子是朕。”娄擎从梦中惊醒,大滴的汗珠落下来。 “是朕,是朕。”飞奴悄声给花儿诉说娄擎可能会做的梦,花儿闻言非常震惊:“所以你们给他种了梦?” “是他自己原本就有所怀疑。”飞奴道:“霍家人擅用人心,知晓他母子二人的症结。” 花儿听到飞奴讲话的声音愈发弱了,便担忧地问他:“你可好?” “好,好。” “这次事了,若是活着,你会去哪?”花儿问他。 “为自己报仇。”飞奴这样说:“如今命不由我,但总有由我的一天,我要为我自己报仇。” “你还没忘记那野猫的事。” “忘不了。” 外面开始有响动,那被砸晕的小太监应是站起来了,揉着脑袋左顾右盼,最终决定瞒下这件事。可他头痛欲裂,压根站不住,再看看紧锁着的“牢门”,准备偷个懒。 他的脚步声去了,紧接着有蹑手蹑脚的动静,来拨弄花儿门外的锁。 花儿闻到熟悉的味道,还有那沉静的呼吸声,知晓是衔蝉,便挪至门边轻声唤她:“衔蝉。” 拨弄门锁的声响停下了,衔蝉的脸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花儿,果然是你?” “是我。”花儿听出衔蝉有些急了,忙安抚她:“我自己进来的,你不听管我。但是衔蝉,照夜不见了。” “他被抓来了吗?” “不出意外也是在这里。” “衔蝉。”飞奴轻声叩门,将衔蝉引到他门前,叮嘱她:“天亮后狗皇帝还会回来,他若在你屋里睡觉,你可以在他耳边喊:娘亲、娘亲。” “我记得了。” 衔蝉冒死前来,又匆匆离去。这深宅大院这一晚这样不寻常,异样静谧。衔蝉先是叫秋棠出去探看,发觉少了很多人,又故意制造出响动,平日里来得快到侍卫却并未出现。她这才敢出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