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人来说,唯一麻烦的就是需要他从这里一直走到门口,然后跨过门槛再走去外面厨房。 对于正常人极短也极正常的路程,对他来说,却不吝于爬一座山般费劲。 果不其然,男人在听到这话后,徐徐垂落目光。 他低头看向躺在枕上眸光轻颤的美人,对方抿着红唇轻轻压抑吐息,紧紧扣住的玉嫩指尖甚至绷到泛白。 似乎在他面前隐忍着极可怕的事情。 在织雾被他暗沉沉的眸子盯得头皮发麻之时,男人却垂眸莫名笑了一声。 织雾从未听他笑过。 那掠过耳畔一瞬间的声音宛若风拂,几乎让她以为自己生出了错觉。 他语气极淡,偏生嗓音又极为清润好听。 “好。” 晏殷答应下来后,从床头抽取出了一条细长的棍。 他披上外衣,支着棍,后背朝着织雾,一步一步朝门畔走去。 直到人彻底走出了视线范围,织雾才蓦地松开了指尖,后背紧贴肌肤的一层内衫也几乎濡湿。 不到半个时辰。 等粥熬好端来,男人再度重新走进屋来时,织雾不动声色地在他腿间巡睃,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刘甫说过,如果刺客强行走路,多半会崩开伤口重新淌血。 可他裤脚上一点痕迹都不见有…… 所以,果然是自己太过紧张误会了吗? 在她眸底渐渐浮出迷茫之际,这一次抬手接过粥碗时,却不知是不是方才过于紧张用力,以至于在接住碗底的瞬间,指尖一软,竟再度摔了一次。 一碗白花花的米粥顿时跌落在地。 “哗啦”的刺耳碎裂声瞬间盖过了一切。 头一次失手撒了茶水也就罢了,可第二次,怎么看都怎么像是故意在糟践旁人的好心…… 室内在碗跌碎之后骤然陷入一阵沉寂。 坐在榻上的美人怔了怔,随即声音极小地唤了句“夫君”。 “抱歉……” 她眸色略显无措,这次说出口的道歉显然要比方才真心许多。 拖着残疾的病体忙碌半晌为她熬出的粥就这么毁了,换做正常人也许早就沉了脸色。 可晏殷却只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好似只看见了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般。 他答了句“没关系”。 接着就要一手支撑着手拐,颇艰难地俯身去捡起地上碎片。 织雾知晓自己这样有多过分,见状连忙掀了软衾,下榻去阻止他。 “我睡上一觉好许多了,夫君还是让我来吧。” 惭愧的情绪掺杂在弱弱的语气里,明显是心虚得不行。 织雾双手搭在丈夫的臂弯,将男人搀扶坐下,又快速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