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仰朝廷鼻息。” “扶苏叹服。” 嵇恒面色如常。 扶苏看的太表面,他只看到了商贾,并没看到根本。 商贾之所以会任人宰割,并非是朝廷强势,而是现在朝廷是能控制住盐铁的生产资料。 没有掌控生产资料的商贾,就是一二道贩子,随时可被替代,但掌握了生产资料的商贾,却是会大为不同,甚至可以反过来威胁朝廷。 生产资料才是根本。 商贾也好,关东势力也罢。 都只是生产资料易主下矛盾的冲突罢了。 在嵇恒的设想中,给商贾戴上的枷锁,就是控制住生产资料。 让商贾只能成为可替代的二道贩子! 嵇恒道:“至于具体如何操作,这是大秦朝廷的事。” “我不会掺和。” “我拿的是讲课的酒,就只干讲故事的事。” “其他的与我无关。” “什么事都让我去做,还要大秦朝廷干什么?要底下的官吏做什么?” “在其位,谋其政!” 胡亥尴尬的笑了笑,却是根本不敢接话。 一旁。 扶苏道:“幼弟只是一时情急,嵇先生切莫上心。” “我刚才细想了一下,关中朝廷尚且能监管,但关东呢?若是关东官吏欺上瞒下,囤积居奇,甚至是私下贩卖,朝廷岂非无计可施?” “敢问先生,可有监督手段?” 嵇恒神色古怪的看了扶苏一眼,嗤笑道:“大秦现在对关东的控制力有这么强?” 扶苏摇头。 “既然大秦控制不住关东,那就当不知道。”嵇恒平静的说着。 扶苏一愣,“当不知道?” 嵇恒微微额首,面色如常道:“就是当不知道。” “你或许会感觉有些荒谬,大秦推行的是集权中央,为何我却说要忽略关东?” 扶苏点点头。 嵇恒冷笑一声,淡淡道:“人要学会脚踏实地,不要高估自己的能力,大秦现在对关东的控制力明显不足,连楚地余孽项梁都难以抓捕,你认为朝廷还能管得住关东的官吏?” “在自身能力不足的时候,不要强行给自己添事。” “哪怕你本身是占理的。” 扶苏面色一白。 嵇恒冷冷的看了扶苏一眼,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关东会因这次的事,爆发一些动乱冲突,继而让本就民心不集的关东,更加跟朝廷背离。” “你有这担心,我可以理解。” “但你太高看自己了。” “大秦这次所为,为的是什么?” “是与商争利!” “只要目的达到,过程并不重要。” “固然关东会发生不小动荡,但眼下朝廷是顾及不了的,本就顾及不了的事,何必去白费心神?” “关东具体情况会怎样,那是关东贵族、官吏、商贾三方的争斗,最终结果如何,也是关东内部决出来的。” “跟朝廷无关!” “关东是关东,关中是关中。” “有时需要分开。” “关东之事也不太可能闹得沸反盈天。” “盐铁牵涉的利益极大,没有谁想引狼进入,若真引起朝廷注意,朝廷势必会杀鸡儆猴,以威慑地方,而盐铁又跟人不一样,朝廷只需查到盐池、盐井、矿山的所在地,地方是死的,一查一个准。” “朝廷知晓了盐铁产量,地方很多手脚就不好做了。” “这个道理朝廷明白,地方同样知晓。”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