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能下金蛋的鸡! 过往冯氏但凡缺钱了,只需稍加控制一下产出,提高一下盐价,再私下以较低的价格贩售,轻易就能挣取大量钱财。 没了盐池。 那就真就只能挣跑路钱了。 冯栋强压心头的怒火,咬牙道:“钟先生说笑了,我冯氏经营盐池近十年,对盐池相关事宜很是了解,并不敢奢望让朝廷接手,此等差事,还是让冯氏自己来承担吧。” “这也非是我冯栋想拒绝,而是事关冯氏上百口人生计,实不敢轻易答应,还请长公子、钟先生见谅。” “冯家主此言差矣。”嵇恒突然笑了,慨然道:“此事朝廷已经决定,不容任何变更,这非是我的态度。” “而是朝廷!” “朝廷?!”冯栋顿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但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强压着怒火,道:“老朽不知,为何朝廷会有此念?” “若朝廷需要钱粮,我冯氏愿献出全部家产,为朝廷纾难。” “只是我冯栋实在不明,为何朝廷执意要拿走我等商贾营生之本,盐铁生意固然利润丰盈,但耗费的时间也同样不菲,我等商贾过去未曾少过一钱商税,何以朝廷要这般对我等?” “老朽想知道原因。” “原因?”嵇恒叹息一声,缓缓道:“你既然想知道原因,那我便告诉你,如果你冯氏本分经营,朝廷断无动你之意,但你错就错在,你冯氏生出了不该与的心思。” “愿闻其详。”冯栋阴沉着脸。 嵇恒正襟危坐,丝毫没有笑容,甚至很是严肃,缓慢沉稳道:“前段时间,朝廷抓拿了不少官员。” “此事你们当有所耳闻吧?” 冯栋脸色一沉。 他心中已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嵇恒继续道:“官府在审理时,却发现这些官员,都你们这些盐商铁商有着密切联系,甚至早已是官商合流。” “仅目前我听闻的消息。” “从这些官员家中抄出的钱财,就已高达百万钱,这个数字实在触目惊心,也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官商合流对天下危害甚大。” “朝廷不得不防。” 冯栋不以为然,反驳道:“钟先生的话有失偏颇,我等商贾地位低贱,面对强势官吏又能如何?最终只能拿钱消灾。” “这般欲加之罪,我却是不服。” 嵇恒微微额首,不紧不慢道: “这些年,尔等借着行贿,在关东大行其事,借助官员的权力,肆意妄为,清除异己,治罪其它商贾,继而实现对盐铁的垄断。” “而今关中之疲态,跟你们有莫大关系。” “你们这些盐商暗中串联,在关中大索时及骊山叛乱时,借机提高价格,并大肆贩售私盐,借此谋取到海量暴利。” “你献给长公子的六千金,又有多少是纳了商税剩的?” “若尔等只是逐利,朝廷并不会这般要求,你要怪就怪在,你们这些商贾太过贪婪了,不仅搜刮民脂民膏,更试图染指官府权力。” “如果只是官员索取,朝廷也不会这么大动肝火。” “但尔等却有些不知收敛了,不仅主动行贿,更甚的是,在一些官员明确拒绝后,更是创造条件的也要去行贿。” “这次官府查出了上百名官吏。” “触目惊心!” “这不是一两人,而是大一片!” “或许你心中在觉得朝廷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朝廷对你们早已忍无可忍。” “这一次你们没得选!” “我知道,你们父子对这说法,根本就不以为然。” “但我说一人,你们就明白了。” “吕不韦!”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