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更怕剧陵。” “这是什么道理?”扶苏很是好奇。 他堂堂大秦长公子,对商贾的威慑力,难道还比不过一落魄商贾? 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嵇恒看向室外,淡淡道:“长公子的名头的确很大,对天下也很有威慑力,但你的仁义之名,早已世人皆知,冯氏就是知道这点,断定你不会下死手,就算有不满,也顶多在背地使坏,并不会轻易败坏自己名声。” “剧陵不同。” “这人已一无所有。” “他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民间有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剧陵眼下就是这不要命的。” “给到剧陵机会,他真敢将冯氏全嚯嚯了。” “而且你忽略了一件事。” “冯氏不怕官府,因为官府需借助冯氏的生意脉络,冯氏也不怕剧陵,剧陵就一个人,冯氏又岂会怕?” “但有官府撑腰的剧陵就不一样了。” “毕竟……” “他们当年是如何算计,又是如何整治剧陵,他们比谁都清楚,也很清楚,一旦官府跟剧陵走在一起,他们会面对什么。” “他们怕了。” “这才是冯氏彻底低头的原因。” “长公子也好,官府也罢,只能让商贾惧,但想让商贾真正的怕,必须要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感受到自己真会死!” “他们可以阴奉阳违,但‘有人’会盯着他们。” “一旦被发现,就要付出代价!” 闻言。 扶苏若有所思。 他也大体理清楚了因由。 官府接管盐铁是为了‘抢钱’,抢钱的目的是为固本,关中为大秦之根本,若是直接将商贾清算,却很可能会让关中陷入动荡,继而得不偿失。 适得其反。 让商贾为己用才是正道。 不过商贾被抢走了盐池盐井,心中岂会甘心?定对朝廷充满了怨恨,也极大可能会阴奉阳违,敷衍了事,这一定程度,也会影响到关中稳定。 毕竟盐铁干系着万民的生活生产。 因而必须让商贾老实做事。 官府的威慑力不够,所以嵇恒想到另一些‘商贾’,这些人固然是失败者,但只要官府稍加利用,却是能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 一时间。 他甚至想到了恩威并施。 只是对于嵇恒的‘恩威并施’,他却是感觉有些异样。 威自不用多说。 那五份竹简,基本都是威胁。 而恩…… 提高一定地位,准许穿华衣锦服。 这些只能算‘虚’恩。 扶苏想了想,若真执意要论,不让剧陵经商,恐才算‘实’恩,只是嵇恒给出的‘恩’未免过于潦草跟敷衍了。 不过扶苏也不得不承认。 效果是出奇的好。 嵇恒将商贾算计的死死的,根本不给商贾讨价还价的资格,但凡商贾想试图讨价还价,嵇恒就会以极其强势的姿态,将商贾的念头打压下去。 嵇恒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又看了看扶苏呆的厢房,开口道:“我前面已示范了一遍,其他商贾,依葫芦画瓢即可,由官吏去处理。” “对于商贾……” “不要给他们任何幻想。” “更不要给他们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 说完。 嵇恒朝邸店外走去。 而在走出邸店时,却是见到一瘸腿乞丐,他顿步看了几眼,最终叹气一声,毅然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