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扶苏的辩解不置可否。 他冷声道:“没必要假惺惺的掩饰。” “胡亥这段时间很少来我这边,而你身为储君,又岂会对胡亥近来的作为没消息?” “胡亥似对你这储君之位还有想法。” “而且还在暗中一直在联络朝臣,眼下恐已拉拢了不少,所以你生出了一些不安跟忌惮,甚至是不满,只是作为兄长,却是不好直接表露,但又对现状很是不满,所以就越发感到烦躁。” “你生出危机感。” “这种感觉你之前是没有的。” “因为你跟始皇政见相悖,你不安的只是始皇对你的看法。” “只是随着身份的改变,你焦虑的事变了。” 扶苏沉默。 他暗暗攥紧拳头。 他很想去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 他无力的垂下了头。 他知道,嵇恒说的是对的。 自己的确有了危机感,尤其是这两月自己听到了一些风声,让他更是倍感不安。 他其实也很困惑。 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竟然会忌惮岂胡亥对自己的威胁。 见状。 嵇恒摇了摇头。 他其实很能理解扶苏的情况。 因为一旦牵涉到了权力,就很容易出现各种情况。 他淡淡道:“你这种情况其实是正常的,权力这个东西是一柄双刃剑,可以让人更进一步,同样也能让人生出各种不安,但最终都取决人掌握权力的人,若是掌握权力的人能正确的使用,将权力只当成一种工具,便能如鱼得水,若只是把权力当成一种控制力,自也会催生出更多的弊端。” “你眼下便陷入到了这种困境。” 闻言。 扶苏若有所思。 他的确有些陷入其中了。 嵇恒感慨一声,缓缓道:“你其实没必要这么担心的,你是储君,胡亥只是公子,两者毕竟是有生分悬殊的,而且你真的认为,咸阳发生的这一切,始皇不了解?” 扶苏脸色一僵。 嵇恒摇头道:“始皇比谁都清楚。” “甚至这次也是有意带上胡亥的,其中自然也有一定的考量,但更多的是一种平衡。” “这无可厚非。” “但换个角度,眼下胡亥跟赵高都被调走,咸阳你近乎为监国,这岂非有大把的空间去做事,我之间便说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力的更迭并不是都源于制度,更多的还是基于权术。” “你独自在咸阳的这段时间,咸阳未必真的会太平。” “而这其实便是对你的考验。” “若是你能从容应对,并做出相应的反制,便足以证明你已能独当一面,若是你不仅没有应对好,反倒让自己陷入到是非境地,那恐才是真的危险了,储君这个身份,想坐稳从来都不容易。” 扶苏目光微凝。 他已明白了嵇恒言下之意。 这次自己独自身处咸阳,其实暗藏始皇对自己的考校之心。 若是自己能通过考校,才能真正的坐稳储君位置,胡亥近期在朝中的事,未尝不是一种默许,为的便是激发他更强的意志,而且正如嵇恒所说,大秦今后要做的改变很多,朝臣很多都已跟不上时代了,也注定要从朝堂退下。 只是这些人眼下围在了胡亥身边。 诚然。 这的确让他生出了危机。 但与此同时,也让自己分清了敌我。 只要自己应付得当,不仅能通过始皇的考验,也能将部分朝臣从朝堂驱离。 想到这。 扶苏心中稍安。 他恭敬的朝嵇恒一礼,感激道:“多谢先生解惑。” “扶苏明白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