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可在里并未待太久。 砀郡官吏空缺,急需他们前去。 因而在家中事情交代的差不多时,缭可一家也踏上了远行的车马。 在踏上东出的道路前,缭可让车夫停下了马车,自己独自下了马车,望着咸阳的方向,仔细看了几眼,朝着城中向西的位置,恭敬的跪地叩首三下。 同行的人面露不解。 都以为缭可是在向陛下行礼。 唯有缭可自己知道,他是在向嵇恒叩首。 他今日成就,都是嵇恒成全。 叩首礼毕,缭可收回心神,毅然踏上了马车。 向着砀郡虞县进发。 …… 缭可叩首的方向,一间清冷的小院中,却是读书声朗朗。 只是这道读书声并未在院中响太久。 因为院外响起了脚步声。 嬴斯年听着院外传来的沓沓脚步声,也是连忙端正了身姿,高声读书的声音也小了下来,同时眼珠不时望向关闭的院门,他自然听得出这是何人的脚步声。 是自己父亲的。 咯吱。 院门被推开。 扶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嬴斯年连忙起身,跑去迎接,不敢有半点失礼。 扶苏看着快到自己肩膀的嬴斯年,嘴角也露出一抹笑,摸着嬴斯年的脑袋,笑着道:“在夫子这边可有认真读书?可有懈怠?可有惹夫子生气?” 嬴斯年连忙道:“孩儿又在认真读书,不曾有懈怠,更未惹夫子生气过。” 扶苏哈哈一笑,大步进到了院中。 小院已跟过去有所不同。 过去的西边是空地,东边则是一块菜畦,如今西边多出了一些石槽,还摆着各种竹制物,模样不一,就这么零散的放在地上,也没有做任何的遮盖。 扶苏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看向嬴斯年,问道:“夫子呢?现在在何处?” 嬴斯年撇了眼闭着的屋门,道:“刚才十二叔找去了,说是制成的木浆,根本弄不成夫子说的纸,如今正在跟夫子争嘴。” 闻言。 扶苏不由大笑一声。 他无奈道:“你这个小叔,还是过去的脾气,耐不住性子,稍微做点事,就愁眉苦脸,不过能跟你夫子相处这么久的,却也只有他了,我倒也挺好奇,胡亥这纸弄得如何了。” 嬴斯年尴尬的笑了笑。 那纸就没弄出来,几个月了,无论是用石磨磨,还是木锤敲打,亦或者木缒棒打,最终制出来的‘纸’,出水就粘成了一团,别说落墨了,就是拿在手中都感觉硌手。 也无怪乎胡亥这么大脾气了。 这可都是他亲力亲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结果就这?! 就在父子两人闲聊时,胡亥已气鼓鼓的从屋中出来了。 见到扶苏,胡亥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拱了拱手,不冷不淡道:“见过殿下。” 扶苏颔首。 胡亥显然没有跟扶苏聊天的想法,在打了个照面后,就又去到院子西侧,开始捣鼓起那一石槽木浆了。 见状。 扶苏无奈的摇摇头。 胡亥真是何时都有股小孩子脾气。 他让赢斯年继续读书,自己则进入到了屋中。 这时。 胡亥朝嬴斯年招了招手,问道:“你爹来干嘛?朝中最近没什么事啊。” 嬴斯年摇了摇头。 他一直待在这边,哪知道这些,扶苏又没给他说。 两人嘀咕了一下,又各回了各自半边。 屋中。 嵇恒跟扶苏相向而坐。 扶苏看着嵇恒,轻声道:“我这次前来,所为何事,想必先生已经猜到了。” 嵇恒点了点头,淡定道:“应该是对关东的后续。” 扶苏颔首道:“蒙毅已完成了对砀郡的清理,地方各大官府也在蒙毅的雷霆出手下,被震慑住了,纷纷将朝廷要求的盐铁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