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还好吧?脉象上可有什么异样?”颐行一派天真模样,含笑望向吴太医。 吴太医道:“回小主的话,没什么异样,不过有些血热,五志过极化火,调理上三五日的也就好了。” 晴山脸上神情有些晦涩,唯恐她们继续打探下去,便匆忙向吴太医比了比手送下台阶,一面道:“时候不早了,今儿有劳太医,太医请回吧。” 回身的时候,她们竟还没散,没有办法,晴山只得上前向她们蹲安,说懋嫔娘娘一切都好,偏劳小主们费心了。 贵人见她有些异样,知道这位晴姑姑是懋嫔爪牙,一向比懋嫔更会看人下菜碟,便一笑道:“娘娘果真体恤底下人,竟请了景仁宫的太医过来给底下人瞧病。” 永常在到这会儿才想起来,哦了声道:“对,宫人病了,明儿上外值看诊就成了,眼下都下了钥,难不成芰荷病得很重么?” 晴山有点懒于应付她们了,宫里头女人就是这样,平时闲暇惯了,凑到一块儿没话也得找点儿话出来,便皮笑肉不笑道:“小主儿,才刚吴太医的话您也听着了,太医说就是血热,没有旁的毛病,病势也不重,小主就别操心了。” 晴山说完就要返回殿内,刚要迈步,听见颐行幽幽说了句:“既然不是懋嫔娘娘不舒坦,那咱们就不必愁了。只是娘娘宫里有了病气儿总不好,明儿我要上殿里请个安,还请晴姑姑代为传话。” 晴山霍地转回头来望向颐行,老姑奶奶脸上带着老奸巨猾的笑,这副神情分明是察觉了什么,开始有意作梗了。 难不成她果然窥出了懋嫔娘娘遇喜的骗局么,今儿还上贵妃的永和宫去了,别不是商议怎么戳穿这件事吧!晴山一瞬白了脸色,她不敢断定,但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以前满以为蜜罐子里泡大的老姑奶奶四六不懂,原来并不是的,一切她心里门儿清。 是啊,大家大族,哪户门头里没有后院争斗,怎么能误以为她糊涂呢。 晴山惊愕之余,强自定下神来,这种随居宫眷给主位娘娘请安的事儿,她不便替懋嫔回绝,只好讪讪道是,“明儿娘娘精神头儿也不知怎么样,这两天人愈发倦懒了……主儿来了,我替主儿通传,见不见的,再听娘娘示下。” 晴山蹲个安走了,贵人望着她的背影一哂:“这晴姑姑随主子,懋嫔娘娘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永常在道:“她没来的时候,储秀宫倒也自在,她一来,弄得整日间鬼鬼祟祟的,懋嫔娘娘连人都不见了,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颐行笑道:“所以才得去给懋嫔娘娘请安啊,我位分低,不说日日晨昏定省,逢着初一十五探望一回,也是应当的。”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方慢慢散了。 东暖阁里头隔窗看着的懋嫔又惊又急,脸上刺痒难消,又不敢拿手去挠,只好一遍遍用湿手巾掖脸降温。 “主儿,明早她们怕是要来请安,到时候可怎么办?” 因着把脉的时候谎称是宫人,才在胡太医跟前糊弄过去。关于胡太医那头,倒是不用担心,景仁宫和妃与懋嫔交好,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她们才绕开了英太医,特地找胡太医来诊脉。可如今看样子是被宫里随居的那几个盯上了,懋嫔心里头琢磨,一个巨大的网子编织起来,越织越大,几乎要将她整个儿盖住了……再延捱下去,恐怕难以支应,还有三个月呢,这三个月怎么经受得住这磋磨?她已经生了退意,一日比一日觉得当初这件事办错了,弄得如今有恙,连太医的面都不敢见,怎么能够对症下药! 痒……好痒……懋嫔百爪挠心,那罐子引发她起疹子的人参膏早被她砸了。手指摸过脸颊,隐约觉得脸肿了起来,她慌忙让如意拿镜子,一照之下险些吓得她丢了三魂七魄,只见每一片疹子都有指甲盖大小,红且胀地分布在额头和两颊。 那种痒,是触摸不着的,肉皮儿最深处的痒。 她焦急起来,实在受不住这煎熬,摘了指甲套就要往脸上抓挠,可如意和晴山拽住了她的手,一叠声说主儿不能。她哭起来,“我难受!难受啊……痒死我了……快敲冰来!敲冰来……” 只有用冰,才能压下那份燥热,一旦热气消散了,剧痒方可暂时得以缓解。 如意拿手巾包起冰块,让懋嫔压在脸颊上,一面忧心忡忡嘀咕:“主儿,可怎么才好啊……奴才细想想,往年也常用高丽进贡的人参膏子,从没出过这样的差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