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冷汗,这次却不敢擦了,他总觉得,好声好气的颜喻比一直冷脸的皇帝更让人胆战心惊。 他跪下,郑重道:“颜大人放心,臣自当竭尽全力救治陛下,不敢怠慢。” 颜喻懒得听场面话,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颜喻想想还是不放心,吩咐杨喜:“去请钱紫山,若问,就说是我吩咐的。” 杨喜忙不迭点头,按理说颜喻是指使不了他的,可这要紧关头,有人自愿当主心骨抗下重担,他当然乐意之至。 而且,杨喜总觉得,他今日把颜喻请来的决定,肯定错不了。 杨喜离开后,颜喻的注意力重新落在林痕身上。 不过是说了会儿话的功夫,林痕脑门上的毛巾已经没了凉意,颜喻给他换了条,坐在床沿打量林痕虚弱的病容。 成鸿年的话让他惊醒,仔细想想,他总觉得此事和江因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还有进宫前江因说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在。 只是他不放心让旁人知道江因还活着的事,要问也只能自己亲自回去问。 可现在离开,他实在又放不下心。 算了,等钱紫山来了再说吧,看成鸿年的反应,林痕应该一时半会儿烧不死。 钱紫山来得很快,可诊完也是无奈地摇头:“老夫从没有碰见过这种毒,但依情况来看,此毒似乎并不会伤及性命,若不解开,陛下怕是会一直这样高烧不退地昏迷下去。” 颜喻听完,沉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把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坐在床沿观察了会儿林痕的状态,情况似乎真和钱紫山描述的差不多,并没有进一步加重的趋势。 他舒了口气,勉强放下心来。 既如此,自己再没有留下的必要,剩下的杨喜就能处理好,颜喻起身,准备离开。 恰在这时,一直还算安静的林痕突然拧紧了眉头,他不安地摇着头,幅度虽不大,但额头上的湿毛巾还是滑落了。 颜喻一手撑着床沿,去够滑落到里侧的毛巾,不曾想他还没碰到,撑在林痕身侧的手腕就被紧紧握住了。 许是发热的原因,林痕手心满是滑腻的冷汗,再加上林痕的力道又很大,攥得他很不舒服,便挣了下。 这一下仿佛触到了什么逆鳞,让刚刚还只是不安的林痕瞬间焦躁起来。 “颜喻……颜喻……”昏迷中的林痕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像一声声唤着母亲的迷路孩子。 颜喻被唤得失了耐心又多了心疼,他碰了碰林痕颤动的睫毛,闻声应着:“我在这儿呢。” 可惜林痕根本就听不到,他被淹没在恐怖的梦境中,一遍遍地唤着。 颜喻看他情况越来越糟,正要唤钱紫山重新来看一看,就见林痕紧闭的眼尾渗出一滴泪来,泪水滚落,滑入鬓中。 很快的过程,颜喻愣了愣,他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眼花了。 这个时候,林痕喃喃开口:“我会好好听话的……真的,颜喻,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熟悉的恳求,颜喻心神被念得颤了颤,他不知道林痕为何会在中毒之后梦见他们分别的一幕。 是因为痛得刻骨铭心吗? 颜喻不敢细想。 他用指腹抹去林痕眼尾残留的水痕,也不管林痕能不能听到,轻声哄道:“好了,要你,别哭了……” 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也不知道有没有比林痕的恳求多,过了好久,颜喻的嗓子都有些干哑了,林痕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 只是手还死抓着不放。 颜喻这下不敢挣扎了,他坐在床头,想着反正难受的是林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