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橙换了衣服出来,发现陆闻舟正等在门口。 酒店的走廊铺了厚厚的地毯,暖橘调的灯光照在上面,有种别样的寂静和温情。 陆闻舟一身黑色冲锋衣,轻靠在墙边,正低头拨弄一支打火机。 抛空,又落下。 说不清的心情,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就像他手里的打火机。 “陆闻舟。”池橙开口喊他。 男人这才敛起神色,抬头看她,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细碎光影。 定睛看了两秒,唇边挂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很浅。 但池橙还是捕捉到了。 她有些莫名,“你笑什么啊?” 陆闻舟偏过视线,轻咳一声,“没什么。” 池橙很怕冷,白天一群人在一起玩闹时不觉得,到了晚上,风一吹,手指都是红的。 陆闻舟让她回去加衣服,她真就翻出了自己最保暖的几件衣服,毛衣外面还套了件羊羔外套,里里外外加起来,得有三四件。 为了不让头发卷进层层迭迭的衣服里,她特意扎了个丸子头,上面绑着根和赵瑜一起逛街买的头绳,装饰物是竖着耳朵的小白兔,特别乖。 后来过去很多年,陆闻舟每每回忆起大学生活,许多画面恍若梦境,轻飘飘就从脑海中掠走。唯独那个场景,像是被人用刀子篆刻在了他的记忆里,忘不掉。 ——她从酒店房间里出来,从阴影处走到灯光下,仰着头,认真又好奇地问,“你笑什么啊?” 她好像是他渴求却不能拥有的一抹阳光,是他丢失的一部分纯真,是他所有心动的开始。 “没什么那就走吧。” 可陆闻舟依旧没动,视线落在她垂在脖颈处的一缕头发上。他想伸出手帮她别过去,可想法还没来得及实践,池橙就已经越过他,“我刚问了你们社团的一个女孩,她说过了十点就不让去山上了。现在都快九点了。” 言下之意是他们得快点了。 见他迟迟未动,她走到一半又停下来,转过头,以眼神询问。 陆闻舟被她看得不自在起来。 打火机被掌心的温度染得微微发烫,他脸色暗了暗,佯装平静,“没什么,走吧。” 那晚他们到底还是没能登上山顶看星星。 刚走到岔路口,山上就下来几个垂头丧气的学生,他们身后是神色严肃,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在山上放孔明灯,亏你们这群年轻人想得出来。再发现晚两分钟,恐怕整座山都给烧光了。” 工作人员话音落下,顺手就在上山的唯一入口处挂了禁止通行的牌子。 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 没看成星星,陆闻舟开车带她去了附近的纪念品超市。 很大的一个商店。 里面各种物件看得人眼花缭乱。 池橙左挑右选,最终拿了几张包装独特的明信片和信纸。 陆闻舟付钱的时候还忍不住打趣她,“怎么?不画画改当作家了?” 她那一点儿薄薄的脸皮,瞬间红了个透,但面上还是嘴硬着,“反正也不会写给你。” …… 回忆再往下,就是令人不太愉快的遗憾。 池橙不想被破坏此刻的好心情,穿好衣服,准备给赵瑜打电话。 从南京回来之后,说好到家发个消息招呼一声,但一天过去了,对话框里还是她发过去赵瑜没有回应的那条定位信息。 她还是没有给人打备注的习惯,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