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沈致亭一想起他妈念叨起陈北劲那两眼发光的样子就脑袋疼。 “传统?”男生羽绒服是长款,他拉好拉链,弯腰从下到上挨个扣着扣子,说:“我家,还有我身边的朋友他们家,都没有过小年这种说法,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两天也能算个日子。” 沈致亭大衣围巾穿戴好了,手机揣兜,拎了公文包等着男生一起走,听对方说这话,他笑跟了一句:“是啊,我也有个认识的,他家也没人过小年,所以我以前都是——” 话说到这儿忽然就卡了,沈致亭不知怎地,没忍住朝窗外瞥了一眼。再回头,就看见男生抬头看他,好奇地问:“你以前怎么?你以前带那个朋友回你们家吃吗?” “没有。”沈致亭立马矢口否认,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儿反应过度了,看了眼男生,温和笑道:“我以前都是给他发红包祝他小年快乐。”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点开和男生的聊天框,发了个“小年快乐”的红包过去。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男生没掏出来看,脸上表情难掩欣喜,问:“你也给我发红包吗?学长,是不是和你关系好的人你才给发小年红包啊?” 沈致亭笑笑,说:“算是我的一点祝福吧,祝你……嗯,祝你今年别挂科,明年别留级。” 男生登时涨红了脸,尴尬地解释说:“我那不是去做交换生了吗。” “第一年做交换留级,”沈致亭打趣道:“第二年也做交换留级啊?” “课程比我想象的要多要难……” 两人偶尔也开开玩笑,这次沈致亭见人脸色越涨越红,知道对方对这话题实在尴尬,沈致亭也知道这学弟每次压力太大的时候就习惯找他倾诉,他也不好开玩笑太过。 站在原地停了几秒,沈致亭还是走过去拍拍他肩,道:“勤光,双学位如果修不动就放弃一个吧,法学和数学哪个是好学的?你家里人逼得很紧吗?他们不知道你再留级就该被退学了吗?” “他们知道……”李勤光懊恼地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抬起,揪着对方垂在大衣领前的围巾流苏穗,语气沮丧:“但是哥哥能做到的事,我如果做不到,就会在家里很丢人。” “你哥哥?”沈致亭挑眉问:“你哥哥是哪——”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恨不得把玻璃敲烂的连续闷声乍然在耳畔响起,打断沈致亭的问话。 沈致亭和李勤光惊了一惊,同时扭头转向窗户。 窗外,高大挺拔的男人背对着街道灯光,一身黑衣冷肃,膝侧衣摆在寒风中瑟瑟飘摇,他宽肩落满了细碎的雪沫,面无表情地站在低窗檐下。袖口露一小节突起的腕骨,他手下机械重复着敲窗的M.dglhtOyOta.cOM